说着手起剑落,往笼中人脸上划了十六七剑,笼中人捂着脸痛苦地蜷曲在地上,喷溅的血水成河。
哀嚎声欲钻透耳膜,撕心裂肺。
……
深呼吸。
右眼皮跳得剧烈。
有种尖锐的痛感袭来,扼住温初弦的咽喉。
温初弦一下子惊醒。
原来是场梦。
这几日来像这种光怪陆离的噩梦她已做了不下十次,每每梦中情景,玄哥哥、谢灵玄都在,玄哥哥每次都在哀求哭嚎,谢灵玄在当刽子手……她有时也在场景中,却只能旁观,像个软弱无力的透明人,既没法和梦中人说话,也没法阻止梦中人的所作所为。
她有时真要怀疑,玄哥哥在给她托梦。
如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玄哥哥没死呢?他这般日日给她托梦,一定是为了让她去救他。可是她被谢灵玄如此困着,又该如何救得玄哥哥?
眼前一片黑,她额头上全是濡湿的冷汗,眼珠迟钝地转着,梦中情形历历在目。
月明如皎。
原来才一更天啊。
枕畔的谢灵玄亦被她的动作弄醒了,伸手燃了盏如豆的小灯,柔声问,“娘子,又做噩梦了?”
温初弦余悸在心,有些木然,没有回应他。
谢灵玄揽住她的头,手心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烛光惨淡,温初弦侧目瞥去,谢灵玄那清脱的下颌线上流动着一层暗蓝的冷色,一如梦里血腥的刽子手,和刽子手手中长剑的冷锋。
温初弦颤了颤,顿时恶寒,憎嫌地推开他。
他一愣,略带无辜地说,“怎么啦?”
温初弦心乱如麻,敷衍道,“我……有些热,你别碰我。”
谢灵玄沾了下她额头的细汗,失笑说,“确实有些热,是我疏忽了,没想到三月里卧房就要用冰。”
说着寻了个团扇来,握在手上。
“娘子先睡,我为娘子扇扇吧,便不会热了。”
夜还很长,远远没到天亮的时候。
温初弦重新躺下,凉风徐徐吹来。
他一边给她扇风,手指一边若有若无地滑动在她裹得严实的寝衣上,跳跃来跳跃去。
沉闷的黑夜中,空气略有些停滞。
“要不你把寝衣脱了吧。”
厚厚的一层,凉风也吹不进去,能不暑热才怪。
温初弦不愿,脱了寝衣里面就只剩下一件肚兜亵衣了,虽然她在他面前早已没什么尊严了,但如此坦诚相见还是让她下意识难受。
犹豫的工夫,谢灵玄已下手解了她寝衣的衣带,剥了开来,含有情旖之意。
他俯身,在她干净的蝴蝶骨上吻了下,唇间温温凉凉,令人发痒。
温初弦随之一颤,深深闭目,只能被迫承受这一吻。
“谢灵玄。”
她打了个突,炸了毛似地抵触,
“你走开。”
谢灵玄笑靥生春,嘴角的暖意愈加深浓。
“能不能告诉我,刚才梦见什么了,吓成那样?嘴里还喊玄哥哥,是喊我,还是喊谁呢?”
她被他翻过身来按在床榻上,四肢麻木如失。
“喊你。”
她生硬地、如他所愿说。
“我不信。”
他每次轻描淡写地说不信,后面都意味着更严厉更恶意的惩戒。
温初弦顿了片刻,微微仰起脖子,在他凸喉结上印下一吻。
他将她圈在身下,她能活动的范围不多,这已经是她力所能及的向他表达衷心的方式了。
她还够不到他的唇。
谢灵玄不在意地一笑,将这节揭过去。
“好好睡吧,”摇起扇子来,“我在旁边守着,不会再做噩梦的。”
温初弦连嗯一声也懒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