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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沉默地捡着地上的玻璃碎片,因低着头,凌云帆看不清他的表情。
“嗯?你回来了啊?”凌云帆欣喜地说,“花瓶怎么碎了?怎么不开灯啊?”
他一连三个问题,可纪沧海没回答他。
凌云帆疑惑,走到墙边伸手打开客厅的灯,然后看向纪沧海,登时一惊。
纪沧海捡玻璃碎片的手上全是血。
地板上,残败的玫瑰浸泡在血水中,可依旧枯黄,染不上半分红。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别捡了!”凌云帆心急如焚,语气都重了不少,他快步走过去,在纪沧海面前蹲下,握住他的手腕拽到眼前,查看他的伤势。
纪沧海的手掌血流如注,处处沾着殷红,凌云帆看不清他的伤口有多深,想着赶紧拿流动清水冲洗一下。
就在这时,温热的泪落在了凌云帆握住纪沧海手腕的指尖上。
凌云帆一愣,抬头看纪沧海。
纪沧海漂亮如藏星辰的墨眸此刻泛红,如珠的盈泪从他眼角滑落。
纪沧海低头,轻声喃喃:“我有时候会不知道怎么办……”
凌云帆人都傻了:“什么?”
纪沧海:“太疼了。”
凌云帆发愁。
手的割伤这么疼?都把纪沧海疼哭了?等等用药会更疼啊,这可怎么办?
纪沧海眸光落在地板的残破玫瑰上,他哽咽:“我想把它照顾好的,可它还是枯萎了。”
凌云帆连忙安慰纪沧海:“没事,枯就枯了,我再给你买过,不就是玫瑰吗?红的黄的白的蓝的,你想要什么颜色都行,一直给你买。”
纪沧海抬眸看向凌云帆,一瞬不瞬,他问:“真的吗?”
“真的啊,当然是真的。”凌云帆爽快得很,“我什么时候骗过你了,唔……”
他话音刚落,就被纪沧海吻住了。
"唔,嗯……你的手……"凌云帆偏头要躲,“先把手……嗯……”
可纪沧海用没受伤的手按住了他的后脑勺,动作强硬,不允凌云帆躲避。
凌云帆被他亲得喘不过气,最后实在忍不住,凶了起来:“别亲了!先把受伤的手处理一下!处理完再亲!急什么!”
纪沧海被骂竟还笑盈盈的:“好。”
幸运的是,纪沧海的手掌虽看着鲜血淋漓的模样,但是伤口不深,只是掌心的伤口数量比较多。
凌云帆给纪沧海涂着碘伏,郁闷地说:“怎么伤成这样子的,你这是攥碎玻璃了吗?”
纪沧海没有回答,反问:“你去哪了?”
“去工作室实习了啊。”凌云帆给纪沧海伤口消毒后,又在医药箱翻找干净的纱布。
纪沧海眸光一沉:“不是说好不去实习了吗?”
凌云帆义正言辞:“谁跟你说好了?”
纪沧海语气急了些:“为什么非要去实习,在家里你觉得不舒服吗?”
凌云帆用纱布缠住纪沧海的伤口,使了坏心眼稍稍用劲,听纪沧海轻吸了口凉气,然后说:“因为想攒钱,想早点把钱还给你,想经济独立。”
纪沧海猛地伸出没受伤的手,牢牢抓住凌云帆的手腕,他使了劲,像缠住猎物的蟒蛇。
纪沧海眼底隐隐有血色在翻涌,他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努力保持语气的平静:“我说过很多次,不用你还钱,我不缺这点钱,可你为什么还要一直想着还钱?”
凌云帆是不是觉得,只要把债还干净,当某天决心离开自己时,就可以毫无负担,不受困扰?
他与他相连的铁链本就少得可怜,为什么凌云帆还要奋力斩断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