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坚持下,祁岁知答应等拉斐尔伤口稍事愈合再做最后处理,而拉斐尔被彻底送走的那天,他会按照自己的承诺签下合同,转让所有的股份财产。
和祁岁知做交易,无异与虎谋皮,我永远不知道他是否还准备了后招。
父亲真正的遗嘱仍然掌握在我的手中,实在难以两全,我只好玉石俱焚。
“我想把弟弟送回意大利,但他的身份敏感,那边的事业有些混乱,他不是十分安全,有办法可以保护他吗?”
思来想去,涉及黑色地带,又远在国外,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向诺亚委婉提起此事。
诺亚没有参与我的过去,并不了解前因后果,闻言只当是姐姐出于对弟弟的关心,便也爽快应承:“父亲为了确保我的安全,训练了一支保镖队伍。”
“诺亚,我跟拉斐尔,关系不是很和睦……你安排的人能不能不被他发现?他要是有什么生命危险,出手解决一下就好,其他的时候,静观其变。”
我瞧着诺亚英挺的眉峰蹙起,便知自己的要求困难又奇怪,然而这事情不在独自可以解决的范围之内,我忍住羞耻拉着他的外衣下摆,示弱地摇了摇。
诺亚的眼神像是黏住一样,定在我小幅度晃动的手指上,他掏出口袋里的手机,翻找了一通,拨响某个人的电话,几乎立刻被接起。
晦涩的德语借由低沉的嗓音传入耳畔,我勉强辨认出拉斐尔的名称发音。
连日来照顾拉斐尔消耗不少精气神,我的脑袋晕乎乎的。
震颤着喉咙的小舌音如同一首无限催眠的诗篇,我忍不住把头搁在诺亚的肩膀,整个人蜷缩在他手边的沙发上。
几分钟转瞬即逝,诺亚挂掉电话,温热的指腹以近乎溺爱的方式反复抚摸我的脊背,他对我说出个不同寻常的外国姓氏,问我是否为拉斐尔名字的后缀。
得到我的肯定后,诺亚后背向沙发一靠,若有所思挑着下巴:“你的弟弟,他的家族和公司,在意大利很有名气,不管是艺术品交易,还是。”
话语戛然而止,我却听懂了他的未尽之意。
涉及黑色地带,本就容易吃力不讨好。
我明白他的顾虑,一时难免有些灰心。
假设诺亚不肯帮我,需要想个另外的办法,既要妥善安置拉斐尔,又能取得祁岁知的信赖,促使他尽快签订转让财产的文件。
“诺亚,没关系,你不方便出面的话,我找找别的朋友。”
我偏了偏头,为自己暗存小心思的讨好感到一丝惭愧,正打算从他身上起来,后者一只手掌按在我的肩头,把我强行固定成小鸟依人的姿势。
诺亚沿着脊背向前,慢慢摩挲我的颈项耳廓,带着点安抚的意味:“西芙,别着急,我问详细些,是要评估一下你弟弟具体的情况,才好思考安排什么样的人去保护他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