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英文都是到了国外勉强提升到流利的水准,他这样说,根本就是为了羞辱我,欣赏我分不清酒出糗的小丑姿态。
我从未感觉纪随流有这么令人厌恶过,为了报复我对云旖的冷眼旁观,竟然这么护短,这么记仇。
我恨到唇心咬得发白,一双手拎起桌上的酒瓶,替我把酒液缓缓倒入干净的玻璃杯中,诺亚头也不抬道:“绅士应该为女士服务。”
“姐姐,你和你的未婚夫感情真好。”
灯光昏暗,云旖没有看清我和纪随流的眉眼官司,她喝下半杯鸡尾酒,又去拣了一枚葡萄来吃,捧着脸充满憧憬的望着纪随流,“如果我以后的对象,也可以这么宠我就好了。”
“你说小流吗?”
我十分配合地点明云旖的话里有话,萦绕在心头的报复思绪越发蠢蠢欲动。
于是借着宽大桌面的遮掩,探出高跟鞋尖,精准无误蹭过纪随流包裹在西裤下的健实小腿肌肉,“我和他认识二十几年,没见他对谁像对你一样包容过呢。”
“姐姐不要打趣我啦……小纪,小纪只是我的哥哥而已。”
云旖的脸颊火烧似的蔓延开绯色,如同她的名字般旖旎多情。
少女怀春的似是而非,真挚爱意的热烈悱恻,我恍惚感觉到,或许他们在一起,能够成为一对恩爱到老的夫妻。
可事实不允许我再漫无边际的深入遐思,纪随流用小腿压制住了我不安分的脚尖。
灯火暧昧的光线在他眼底氤氲开艳丽的雾气,他举着我的酒杯,含着我碰过的杯沿,有一口没一口的品尝,醉了似的不再说话。
云旖并不气馁,她表现出来的状态像是习惯了纪随流的无声拒绝,反而另起话题朝着懒散靠在我身边架起双腿的诺亚道:“你跟祁姐姐是怎么认识的?”
“一见钟情。”
诺亚说完中文,对自己的古怪口音有些赧然,又换成英文一本正经重复一遍,“那天她和祁叔叔拜访完我父亲出来,迎着光的侧脸像极了天使。”
“所以,你是一个颜控。”
云旖笑嘻嘻地用英文跟他对话,纯正西式发音体现出她来自富贵家庭的优渥素养,“我也认为祁姐姐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子。”
“但其实美丽只是她最表面的长处,她坚韧、优秀,又天资聪颖。”
我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又是尴尬,又是羞涩,有珠玉在前的祁岁知作为对比,从小到大,哪怕是一贯溺爱我的父亲,也没给出过天资聪颖的评价。
“天资聪颖。”
纪随流一声极淡的嗤笑,把我的耳廓渲染出成吨的火红。
我用力把脚尖从他小腿下抽出,站起身理了理裙摆:“抱歉,去趟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