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念转圜之间,我已经决定完毕。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陈西宴。”
勉力忽略小腹处因插得太狠而传来的异样,我木着脸,一改不久前的情迷意乱,挺直脊背,垂落床沿的双腿交迭,缓缓喝下半杯温度正好的清水:“做过了就算过了,你我两清。还有,不许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
听闻我无情言语,他怔了怔,倏忽冷笑一声,沉默转过身去,掀起被子连同发丝凌乱的脑袋盖住整个躯体。
良久才道:“我早就知道你是这样的女人。”
或许身体结合可以松动一个人的内心设防,又或许今日一别,下次相见猴年马月,我冷不丁被他讽刺,却不同于往日一般起了争锋相对的意思。
“我是这样的人,你自然不用把心思放在我身上。”
手指无意识的在床单上勾画,我看了会儿他的背影,垂下眼帘,自己竟也不明白为何要说出这番,看似做作又矫情的言辞,“但总有一心一意向着你的人陪你度过这辈子,如果能珍惜,就好好珍惜吧。”
“祁愿。”
陈西宴并不转过头来,只轻唤我的名字,那声音恍若杳渺而来的山林迷雾,沾在肌理,染于心间,透出彻骨的湿气,“你有全心全意爱过一个人吗?”
爱,还要全心全意。
我发觉我看不懂他了。
我以为我们都是背负着黑暗过去的人,在没有达成自己的目的之前,不意分出多余的心力去谈论爱这样一种负担沉重的东西。
“算了,不用回答,我明白你的想法。”
有绒被作为介质,他的叹息滑入我耳畔时,多了一丝无可奈可的沉闷。
时间在彼此无言中一点一滴流逝。
我将彻底空了的水杯轻轻搁在床边矮柜,再整理一番压出褶皱来的胸前衣襟。
偏西下沉的阳光穿过窗帘缝隙,温吞挥洒进室内,将我同陈西宴分割出一道光暗分明的清晰界线。
仿佛今生今世无法逾越的鸿沟。
突然很想伸手抚摸他的头发,但指尖在缩成长条的米白绒面上,犹豫着逡巡了几秒,我又收回手,不动声色朝着他的背影道:“陈西宴,我走啦,再见。”
作者的话:祝大家端午安康,以后的日子都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