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在乎你叫我什么!”
“哦,那不叫杨哥,我要叫你善哥终哥,还是善终哥哥?”
允许他唤我愿愿恶心人,就不许我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期待着从杨善终的脸上欣赏到更少见、更丰富的表情,他却突兀闭上了嘴,垂落怒视我的眼帘,面色僵冷接连饮下大半杯咖啡。
片刻才道:“你是我的下属,应该叫我杨副总。”
“杨副总,”
我咀嚼着这个称呼,有些玩味,“我以为在别人手里战战兢兢多年的人,是不会喜欢职务里面有个副字的。”
“我迟早会摘掉,不急在一时。”
“先提前祝贺杨总了。”
我抬高空掉的咖啡杯,隔着方桌虚虚一敬,“祝你打倒冯悦然,让所有看不起你的人都匍匐在你脚底,拼命舔你的皮鞋面。”
杨善终被我逗得一嗤,气氛陡然轻松下来,然而这轻松不过几十秒,他又盯着我轻声问道:“那你呢,变成祁岁知,你会感到快乐吗?”
不自觉出口的言辞,如泠泠溪水漫过了这段关系之中应恪守的距离。
杨善终恍作不觉,眸光深深浅浅地驻在我面上。
似是问我,更多的,又仿佛扪心自问。
会快乐吗?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念头乍起的某刻,我很想顺应杨善终的蛊惑,向其倾吐所有烦恼和压力。
但横亘在我与他面前的牛皮纸,似米黄桌面上醒目的标志符号。
也变成了刻在我心上的一道符号。
如何度过人生,难道仅凭快乐这种浅显的感觉来做决定?
胜局在握的人,才有资格盘踞在王位之上,高枕无忧地伤春悲秋。
“与其在这里抒发没用的感慨,倒不如想想怎么才能万无一失的帮我留住祁岁知,”
我利落扫码结完账单,拎起银灰相间的提包冲他笑,“你应该知道吧,如果这一步失败,我会跟你同归于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