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刚出来了两分钟,没觉得冷。”
我本想走到纪随流的旁边,让祁岁知应付冯悦然。
谁想她不继续挽她儿子的手臂,反而来亲亲热热的挽我:“这旗袍是你祖母的手笔吧,瞧着真雅致。”
“嗯,不是什么大牌子,请家里的裁缝做的。”
单薄布料哪经得起冬季摧残,短短几百米路,等高跟鞋踏进酒店大厅,我才觉得强忍着不打哆嗦的身子活泛了过来。
“你祖母的御用裁缝,旁人排队想求着做一件都难啊。”
冯悦然和祖母的关系融洽,他们娘家的背景相似,地位相仿,时常会往来走动。因此谈及有关话题,随性打趣,少了几分小辈触及长辈的拘谨。
我抿唇矜持一笑:“叔叔怎么没陪您和小纪一起。”
“哦,他和善终在招待早到的亲戚长辈呢。”
提起杨善终,冯悦然的语气虽然还是难掩不快,但比起上次去纪家拜访时好上些许,大概出门前纪杭之耳提面命的次数不少。
她絮叨起来,除了我偶尔回应两句话,祁岁知和纪随流就像是两道颇为点眼的背景板,好看是好看,就是除了好看不发一言。
好容易捱到28层,富丽堂皇的开阔空间装饰得点亮了双眼。
我来的次数不多不少,印象里熟悉的桌椅摆设被撤掉一些,整理出宽敞通行的直道。
齐整的长桌铺上雪白的蕾丝餐布,酒会采取自助形式,中餐西餐、甜品酒水,应有尽有,满足长辈们的老式口味,也不至于让年轻一代感到无趣。
吃饱喝足之后,旁边略小点的厅室布置了乐队和舞会,如果想要透气,推开纱帘阻挡的玻璃门,还有一处以供客人欣赏万家灯火、璀璨夜景的半露天阳台。
我环顾四周,众人言笑晏晏,氛围轻快的钢琴曲宛转悠扬,像往日参加过的无数酒会那样,并不出挑,也不难捱,这是我回归祁家后的第一次亮相。
保持仪态,面带微笑,没有人敢在我重拾身份的情况下上前为难,只要过滤掉他们眼底的探究和恶意就好。
不远处,簇拥着纪杭之和杨善终两人的圆圈,摩西分海般豁出一个缺口。
祁岁知轻声同冯悦然打完招呼,再和我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两手扣合西装下摆,头颅微敛,谦逊又理所当然地走入人群之中。
那是他的主场,不是我的。
我的主场想在哪里就在哪里。
祁岁知走后,冯悦然亦有姐妹团需要作陪,她临去前特地叮嘱纪随流好好陪我。
后者就像个跟屁虫一样站在我身边,释放的无形冷气让原本试图打招呼的旧日狐朋狗友纷纷停下了向前的脚步。
我扯了扯他的袖子:“我现在不饿,陪我去隔壁看看吧。”
纪随流欲言又止,最终没说什么,只是顺从着我。
等半只脚踏进,见到熟悉的人影,我才想起。
容家和纪家,似乎有那么一星半点亲戚关系。
作者的话:接下来的半部可能叫做小容受难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