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斐尔替我挑了件曙红的修身连衣裙,拉链开于后背。
其实按照我的喜好,罕少选择这样的款式。
美则美矣,总觉得穿脱不太方便,有时候拉链还会卡住及腰的长发。
但我想着不能一而再再而叁的不给面子,便没有多说什么,从拉斐尔手上接过裙子,来到落地镜前将它在身前比了比,打算换上。
很快我明白了他选择这件衣服的用意。
丝绒面料绷紧腰肢,在锁骨两侧开了个精致的荷叶领。
我撩高头发露出一段脖颈,手腕翻转向后,指尖堪堪触及冰凉光滑的金属拉头,拉斐尔已从身后拢住我的腰杆,手指覆盖我的手指:“我来帮姐姐。”
某个瞬间,他掌握的不像是拉链,更像是我的弱点。
拉链滑动的摩擦缓慢绵长,毫无关联的两幅画面在此刻悄然重迭。
我想起昨天跪在祁岁知面前,解开皮带释放欲望的场景。
在特定的想象中,声音是衬托红花的绿叶,是点缀夜空的繁星,是海面若隐若现的鲸尾——因它们点睛之笔般的存在,才刻骨铭心,难以忘怀。
拉斐尔十分享受与我相处的宁静时光,唇际吐露夹杂着意大利语的赞美之言,镜面反射无法消弭一丝一毫那双烟灰色眼睛中的爱恋和痴迷。
嘲讽的是,我人在此处,思绪为另一人所牵扯,上下回落,起伏难平。
“姐姐,我真不想让你去纪家拜访。”
他温柔看着落地镜里的我,眸光闪动时,眉宇是印证情绪的另一面镜子,突兀闪过阴霾,光洁肌肤形成几道褶痕,如同无暇美玉上的瑕疵裂缝。
看来不止是我一人为祖母祖父的计划心有芥蒂,拉斐尔同样听进了耳朵里。
“我讨厌纪随流,讨厌所有眼睛黏在姐姐身上不放的男人。”
拉斐尔天生什么都有。
或者说,他的心绪不为所有红尘中唾手可得的情感放低。
说是欲望薄弱也好,说是绝对理智也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