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临时征用拉斐尔的车,将其送回学校,依旧是来时的座位次序,只不过变成了我开车,拉斐尔坐在副驾驶上。
他喝醉了酒,或者就是故意借酒耍痴,接近终点时又是撒娇又是挽着我不肯放,目光透过后视镜看到面容波澜不惊,装作没看到的原绍青,我一阵苦恼,只好跟拉斐尔约定第二天起床再来学校带他出去玩。
好说歹说,他终于恋恋不舍地进了校门。
我在导航上输入原绍青所住小区的地址,沿着语音指示发动行驶起来。
没了嘴甜会说话的拉斐尔,我本身是个不善于寻找话题的人,这一方空间内顿时安静起来,我随手翻了翻拉斐尔歌库里存的歌,选择一首钟意的播放。
低沉的粤语男声娓娓而歌,冲淡车厢无人说话的沉闷。车一路向前开,我放松身心沉浸在歌曲中,冷不丁听见原绍青说了句:“你们姐弟关系很好。”
“啊,是啊。”我不知道该回什么,有点心虚,眼珠转了转,言不由衷答道。
我跟拉斐尔关系是不错,但这种不错里多了一些不该有的东西,如果有天被人发现放到古代说不定要被骂背德无耻,然后去浸猪笼。
想象了一下电视剧里看到的浸猪笼场景,我心里竟然有一种诡异的喜感。
原绍青没说话,我等了会儿,又透过后视镜偷偷看他,没想到他也在看我,只不过目光坦然,很是光明正大。反而我心中有鬼,在彼此视线相触时迅速转回前方,假装专心致志地开车。
是我天生跟他犯冲吗?
怎么只要我们两个独处总会发生点尴尬的事情。
这下气氛不仅仅只是没话说了,是完全沉默,我的心砰砰跳起来,眼睛都不敢乱动,好不容易捱到他小区门口,我正胡思乱想着不会还要我送到楼底下吧。
原绍青识时务地开了口:“小祁姐,就送到这里好了,谢谢你。”
“好的,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迫不及待接上话。
他怔了一下,神色复杂,好像是我很不想跟他相处似的。
虽然我就是这么想的。
手指在方向盘上心虚蹭了蹭,我支支吾吾补充了一句:“就,就是看你喝了不少,想让你早点回去好好休息,不然送到楼下又叫我上去喝茶那多麻烦你。”
话越到后面,我越理直气壮,甚至理直气壮地想插个腰。
原绍青被我说得笑了一下,告别时隔着车窗冲我挥手:“好的,我记住了小祁姐,下次你送我到楼下,我肯定请你上去喝茶。”
这个人莫名其妙的……谁想喝他家的茶了……
把两个讨厌鬼分别送到该去的地方,我被顾之昭蹂躏一整晚的身子也接近极限,几乎是踩着油门回到酒店房间就直接扑倒在床上。
柔软厚实的床垫温柔承载使用过度的腰,我迷糊着要睡过去,猝不及防被手机屏幕亮起的光闪了一下眼睛。
依然是那个陌生号码。
我把接听界面缩小,看到累积至现在的五个电话和一条收到的短信,手指点开,上面言简意赅写着“我是顾之昭”。
近一分钟的沉默里,我暗指数着一声、两声、叁声,在即将挂掉之前接起了他的电话,顾之昭较之平时显得有点急切的语气传入我的耳朵。
“愿愿,你去哪儿了?”
“去哪儿需要要跟你汇报吗?”我刺了顾之昭一句。
他依然好声好气安抚我:“你突然不见了,我会担心。”
“那现在知道我平安无事,可以挂电话了。”心累,身体也累,我不想多说什么,出于本能抗拒着所有不让我休息的干扰项,哪怕这个人是顾之昭。
“愿愿,你还是不肯原谅我。”
耳畔拂过风一样轻飘,又因为其中饱含着情感而显得厚重的叹息。
“你和哥哥的对话,是故意让我听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