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知袖想起那位勇士身上的伤,有意想提醒二老两句,刚启唇,却不想马车已然停在了药庐前。
一见到儿子熟悉的面容,肩上还缠着绷带,面色惨白,黄氏本来惊喜的眸子登时暗了下来,捂着唇泪珠子不要钱地往下掉,声音哀痛至极:“娘的承儿……你、你这是怎么了呀?”
她本就瘦弱的身躯一晃,眼看着就要倒下,幸好赵平在后头扶住,这才险险地没滑倒在地。
又有王大夫在一旁劝解着,黄氏的面色才渐渐好看了些,她伸手抹开泪,又将满怀希望的目光投向王大夫:“王大夫您看,承儿这病什么时候能好啊……”
面对着病患的家人,王大夫即使再同情,也只能将实情和盘托出,依然是对着宿知袖的那套说辞:“只要平平稳稳度过今晚,承哥儿这伤便不算什么了……”王大夫道,又指了指宿知袖:“说来还得多亏了这丫头拿出的人参须,对阿承的伤大有益处。”
赵平夫妇感激的目光瞬间又落在她身上了,宿知袖连忙拦住二位年近半百的夫妻千恩万谢的话,又安慰了几句,见这边有人照顾了,宿知袖才起身准备回村了。
赵平一直将她送至药庐门口,闷声道:“知袖的恩情赵某记下了,来日定会找机会奉还,老夫不才,虽是个庄稼汉却也决计不会教您吃亏!”
宿知袖听着叮叮当当的好感提示音,笑道:“赵叔太见外了,咱们都是一个村的人,哪有见死不救的道理,您好好照顾赵承哥去吧,我也回了。”
“好,那你慢走,对了,红薯的事我暂时可能有些顾不上了,还要你多费心。”赵平想起赶来前没忙完的事,拍了拍脑袋嘱咐道。
宿知袖应下了,这才真正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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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几日,宿知袖就开始脚不沾地地往酒厂、绣坊、田间三处跑,不过几日下来,下巴便尖了起来,一张白净的鹅蛋脸也有了向瓜子脸发展的雏形,一双丹凤眼更是锐利逼人,眸色流转间俱是眼风,威严尽显。
即便如此,宿知袖依旧是将三处的事处理得妥帖得当,无论是谁来讨主意,话还没说完宿知袖便已洞悉了对方的问题,寥寥数语便将事情交代了下去,不过数日,几方对她的能力皆是叹服。
赵承被救回来的第三日,他的消息便传遍了全村,甚至村里不少人都拿着点礼物到药庐看望这个十几年不见的小伙子,算起来到今年,往昔那个敢当众顶撞柳里正的一脸正气的年轻人也差不多三十了。
赵平虽然感念大家都来探望儿子,却也担心误了村里正常的运转,便以儿子需要静养为由谢绝了其他人再来探望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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