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这位贵人及胎儿是在太后宫中小心侍候着的,发生此事后,一直在寿康宫嘘寒问暖的淑妃被下旨禁足两月,至于孩子则被送至中宫抚养。
此事过后,宫中一度平静了许久,最终这种微妙的平衡还是被生下二皇子的贵妃打破。
偏当年皇长子刚出生,未免折了这孩子的福气,皇帝迟迟没下旨封其为太子,如今家世显赫的贵妃又诞下一子,宫中眼看着又热闹起来了。
至于沈嘉奕年前随年礼一同寄回京城的那封专门写给沈父的汇报,信中提及了拐卖孩童的组织,及郡内权利系统上下勾结的现象,沈父只回说可能与陈家一系及其爪牙有关,具体细节尚难查清,还需在多等些时日。
毕竟上头那位身子骨又不好了,此时不宜再搅动朝堂的暗流,让某些见不得光的人反倒捡了可乘之机。
信件末尾,沈父还嘱咐沈嘉奕若有余闲,多劝劝宋惊羽莫要同京城宋家主家一脉置气,毕竟他迟早要肩负家主责任云云。
饶是沈嘉奕一贯是端方清贵的君子一般人物,瞥见最后提起的事也不免心中动气。
实在是京城宋家这事做得确实难看,当年宋惊羽父亲的大哥科举中第,甚至因容貌俊美,入了当今胞妹嘉福公主的眼,做了禹朝炙手可热的驸马爷,要知道,在禹朝可没有什么驸马不得从政的规矩。
宋惊羽这位伯父的经历可谓是一步登天也不为过。谁也没想到的是,这对夫妻的子息缘也甚是单薄,公主多年无所出不说,连后院的三位姨娘也只生了两位小姐。
多年夫妻,夫妻二人感情颇厚,驸马拒绝了妻子再为自己后院添人的好意,反而打算从老家的弟弟家中过继一个子嗣写入族谱,算作是自己与妻子亲生的儿子看待。
当年刚生下不久的双胞胎弟弟们哭闹不休,从小胆量过人、活泼爱动的宋惊羽见母亲抱着弟弟们流泪不止,便自己开口称愿意远离家乡,前往京城。
那一年他大约才九岁。
原本驸马夫妇是打算过继一个小儿过来,年纪小也好培养感情,但见弟弟家送了最大的孩子过来也只能点头应下。
该说宋惊羽这人大概天生旺弟,自家有两个弟弟不提,到伯父家六年后,多年不曾有孕的公主伯母竟然传来了好消息,更有太医院中的金科圣手诊过后私下称——有五成把握怀的是个男娃。
这下京城宋家,用驸马官职称该唤作侍郎府中众人可不都高兴坏了,一家人都围着刚怀孕的嘉福公主打转不说,宫中也流水般送来各种贺礼补品,寄居人下的小宋惊羽的日子便渐渐不好过起来。
甚至有位姨娘在一次晨醒昏定时开玩笑般提议道:“公主已经有了好消息,是否该将大公子送回自己家中去了?”
这位一听就没什么脑子的小妾当众说出这种侍郎府众人都在观望中的问题,自然没什么好果子吃,很快挨了一顿挂落回屋子面壁反省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