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了这半天功夫,连一句有用的消息都没有,田大娘心里也有点不舒服,不过这是自己的选择也怨不得旁人,又帮柳氏干了两下活,田大娘才找个借口走了。
留下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是被利用来打听消息的柳氏,独自一人在田间气得跳脚,骂骂咧咧地捞起锄头继续干起活来。
本来依着田大娘麻溜勤劳的性子,早该在酒厂第一批招工的时候便踊跃报名了,只是那段日子正好赶上田大娘她爹身子骨不好,一向孝顺的她赶紧找了牛车拉上家里所有人一起回娘家看看,这才错过了参加的时间。
回村这段日子听到不少在酒厂里干活能挣钱的消息,再加上隐隐约约透露出来的酒厂要招人一事,田大娘也不就动起心思来了吗?
谁能想到柳氏这等眼盲心瞎的蠢货,家里有财神爷也不知道供起来,还一个劲地瞎作妖,平白浪费了这么好的关系。
此路不通,田大娘只好耐下性子和其他人一样静候消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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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厂里加班加点,终于又完成了一批订单,宿知袖这些日子被于掌柜催命似的连番派小伙计过来打探,倒是十分后悔轻而易举地将自己所在的村名告诉了他去。
谁能想到这生意能红火到让这位全县数一数二的大酒楼掌柜,竟靠着一个村名不辞辛苦地翻山越岭找上门来催货呢?
现下好不容易忙完这批大单子,酒楼过来接货的人早就准备好马车在酒厂外头等着了,宿知袖摸了摸鼻子,便十分自然地搭上这趟顺风车往县里去了。
一路快马加鞭赶到酒楼,宿知袖一脸闲适地逛进酒楼,抬手止住面熟的酒楼活计过来问好的动作,轻声道:“快免了,况且酒楼里客人多,也别把我来的消息告诉于掌柜了,省得给他添乱。给我这儿来壶好茶就成。”
不多时,与宿知袖隔桌的客人鼻息微动,便闻到从她桌上穿过来的沁人茶香,淡雅清新让人精神为之一振,二十两一壶的玉茗春果然名不虚传。
这小姑娘看着低调,出手竟如此不凡,便有些好事之徒闻着茶香过来与她搭话了。
宿知袖眼皮微抬,便见一个衣着华贵的年轻公子哥笑吟吟地在自己对面落了座,动作颇为洒脱,虽有些唐突却也不至令人生厌,他手里握了只折扇,施施然抱拳笑道:“姑娘好雅兴,独自在此品此等佳茗。我一上午与人闲话半天有些口渴了,不知能否借一杯好茶润润喉呢?”
旁边的人暗笑道,这个借字说得甚是好听,二十两一壶的玉茗春!没练个十年八年的厚脸皮怕是说不出这话来。
偏某人皮厚得很,脸上一本正经对着宿知袖讨茶喝,对周围人的窃笑充耳不闻。
宿知袖倒是对他这种心理素质挺欣赏的,面上波澜不惊道:“随意。”
此言一出,对面的宋惊羽就不客气了,他将自己一向宝贝的山水绘面折扇信手搁置一边,十分不见外地亲手倒了一盏茶,端起来便仰头一饮而尽,果然是渴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