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澹抿了抿唇,又很快调整过心态,卖乖道:“对不起知袖姐姐,我错啦……我不该随便跑到建厂的地方去的,让你和娘亲担心了……”他认错认得很干脆,说完这段又抬起头,夜色掩映下一双泛光的桃花眼一错不错地看着宿知袖:“……我只是,真的很久没见姐姐了。姐姐很忙,小澹见不到你,心里便忍不住挂念着姐姐的身体。”
一字一句,情真意切。
宿知袖牵着他的手却是微微一僵,她其实不是很明白,自己不过是在山里随意施舍他几口馄饨,再就是给了他一个虚无缥缈的承诺,他竟这般信任自己么?即使是亲人也会为了利益露出人性中最丑陋的一面,他凭什么就敢这样相信一个人?
心中思绪翻涌,宿知袖便注视他良久,直到裴澹隐隐有些不安了才收回了目光。
她忍不住心内自嘲一笑。
不过是一个没经历过世事敲打的小孩子罢了。她一时脑袋犯浑了,与他计较个什么劲?
安抚似地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宿知袖道:“不用担心,姐姐会注意自己身体的,小澹安心读书即可。”
话毕,她就不在多言,任凭裴澹使出自个儿在平阳侯府中缠祖母放自己出门游玩的嘴甜劲头,冲着宿知袖再如何撒娇,也不过得到她一个点头或是应声。
痴缠无用,裴澹渐渐地也就安分下来,但他只以为对方是因为每天操持建厂事宜太过劳累了,并未多想。
到了孙氏家门口,宿知袖看着他进屋,见他回头,才淡笑着冲他摆摆手。
裴澹抿唇一笑,这才放心进了屋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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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两个月内,有数位经验丰富的本村叔伯指导,再加上资金充足,原料供应及时,柳家村的大家伙莽着一股劲儿狠命干活,酒厂的雏形很快便出现在众人眼前。
酒厂里头零零总总的酿酒器具,还有酒桶一类的事物也在宿知袖妥善地安排下一一备齐。
看着将要落成的崭新的酒厂,几乎全员参与其中的柳家村村民们无不激动万分,毕竟这是他们一砖一瓦、费了近三个月的心血才在这块荒地上平地而起的建筑,怎能不让他们内心澎湃,充满归属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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