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急的只想捂这拖后腿的儿子的嘴,狡辩道:“娘,大壮这是饿昏头了,那买鸭子的钱是我娘拿出来的,不是我拿的……”
宿奶奶语气不阴不阳道:“柳氏你闭嘴,再说就滚回去你亲娘那头去,我们老宿家这顿顿清汤寡水的可委屈你了!”老太太在家里多年说一不二的气势一下子将她给镇住了。
看着她额上差点急出汗来,宿知袖笑了一下,继续道:“是啊,二婶,你娘家对您可真好,好不容易买一趟鸭子还让出嫁的女儿带回婆家,那装鸭子的油纸我都瞧见了,上面的味儿可香了。”
“哈哈哈,赔钱货你骗人!我和娘还有小舅三个人早就在阿婆家把鸭子分完了,根本没带回来,那油纸是上回包卤猪蹄的!”小胖子看着宿知袖笑得一脸得意洋洋,完全没注意到自家娘刷地一下变得惨白的脸。
宿知袖神色不见半点波动,只语气吃惊道:“天呐,看来大壮你们经常能吃好的打牙祭呢,能带着姐一起不?不用多,一回就成,姐大半年没见过肉了也想尝尝!”
“不可能,你想得美!我娘说了,等奶死后这宿家的钱都是我的,跟你和你娘一个铜板关系都没有!我们现在就是提前拿点儿出来花花,你凭什么呀!”听到一个赔钱货居然想从自己嘴里抢吃的,大壮急得直跳脚,一不小心把平日里他娘在他耳边嘀咕的话全都往外头倒。
宿知袖脸上露出点受伤:“所以,奶存着那些爷爷和爹他们的抚恤金是你们拿的对吧?我根本没碰过!”
这话刚一说出来,宿知袖就感觉从心底涌出点不属于自己的感情,她抚了抚心口,暂时不做理会,反而狠狠掐了下大腿。
宿知袖眼眶瞬间红了,带着点哽咽:“二婶,虽然刚才躺在炕上昏昏沉沉的,但秀秀听见您说是秀秀偷的钱……二婶,秀秀虽然年纪小,但从小就听爷爷还有爹说,咱宿家人都是当兵的,就是再穷也不能弯了骨头,秀秀……秀秀一直都记得的!奶,你说是不是?”
宿知袖泪眼婆娑,看着头发染上霜白的宿奶奶,眼泪流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鬼知道宿家老爷子和她的便宜爹有没有说过这话,但是好用就成。
眼见得宿奶奶看着她的神情柔和下来,拍拍她的肩:“好孩子,奶都明白,你放宽心!”一转头,看着柳氏脸色就阴沉下来了,直接宣布道:“从今天开始,地里的活都交给老二家的干,什么时候把银子都还清了什么时候为止,之前收拾家里的活计也一样不许少!”
听到要把地里的活计全交给她,柳氏差点眼前一黑,眼泪鼻涕一起下来了:“娘,娘我错了!可是这么多活我真的干不了啊,而且一直干到年底,这不是要累死我吗?还有,”估计是真急了,她眼珠子一转,哀求道:“还有我屋里还剩下点钱,娘啊,我能不能少干点活?”
宿奶奶直接打掉她求情的手:“当时吃的时候怎么不想想后果,那些抚恤金我都舍不得用,你先给我嚯嚯了?行了,你娘家小弟不是也吃了吗?叫他来给你帮忙,不然咱们就一起见里正去,让他瞧瞧他这些侄子侄女都干出什么好事来了!”
“至于剩下的钱,你去给秀秀请大夫去,不够的你自己添,秀秀什么时候大好,药什么时候停!”
柳氏不服气地张张嘴,还没开口,老太太一瞪:“再说就滚回你娘家去,我们宿家供不起你这尊大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