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星稚闭上眼睛晕了过去,牧风眠顾不得其他,抱着她离开这座要塌陷的山头。
十恶妖胎果然凶悍,除却宴星稚之外,其他被锁在邪牢中的仙君妖怪皆化作白骨。
她虽然身体尚未完好,但神力被抽取很多,要想恢复则需好些时日。
他方才心急如焚,方寸大乱,如今将宴星稚抱在怀中,才找回理智冷静下来,落在师镜边上问:“十恶妖胎解封不久,能有如此大的能耐困住宴星稚?”
师镜看着面前不断塌陷的山,说道:“是师氏法诀的气息。”
牧风眠眸光一冷,“何意?”
“这十恶妖胎加上师氏的禁法,只要被困在其中,莫说是宴星稚,就算是你我,也毫无胜算挣脱。”师镜道:“神帝所为。”
“他为何要杀宴星稚?”牧风眠怒极,眸中浮现凶戾,浑身上下充满杀意。
“白虎神族在九万年前曾是六界的主宰,时代虽然一直更替,但强者为尊的法则从未更改,宴星稚这般神力,迟早有一日晋神,追随她的人会越来越多,师氏的神帝之座摇摇欲坠,这便是他对宴星稚下手的原因。”
师氏对宴星稚极为忌惮,一直从中阻挠她进入神族区学习,这也是师怜雪之前想要将她赶出神族区的原因。
如今的她风头一日比一日盛,那些对师氏敌对的家族,或是对神帝之位觊觎的人,亦或是单纯追随强者的家族迟早会在宴星稚的手下组成强大的势力,等她真正成长起来,届时再想除掉她简直不可能。
所以神帝才会着急出手。
但时珞悉心栽培宴星稚十来年,不可能会对她下手,所以此事是仙盟之中的另一批人与神帝合谋而为。
牧风眠和师镜没再说话,心里却都清楚的跟明镜似的。
他将怀中的宴星稚又抱紧了一些,冷声道:“这次不成,他们肯定不会轻易善罢甘休,我晚些时候再去找你。”
他说完,便抱着宴星稚离开,师镜浮在空中,看着下面的熊熊烈火,吹出一口气,卷来万千花瓣落上去,熄灭了火,葬了所有这场阴谋诡计之中的牺牲品。
宴星稚被救回之后状态虚弱,时珞找来了不少医仙合力给她疗伤,这才慢慢稳住因为十恶妖胎而震荡的神魂,陷入沉沉的睡眠之中。
天色暗下来,殿中只亮着一盏灯,视线昏暗。
牧风眠趁着周围没人摸进殿中,来到了宴星稚的床前,她正在老老实实地睡着,昏黄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将小巧都鼻尖点上一点光芒。
牧风眠站着看了许久,仿佛想将这几日没能想见的补回来。
宴星稚有时候睡觉很闹,会突然在他手腕上轻咬一口,有时候却又相当老实,就这样一动不动。
他看了许久,这才想起自己来这里的目的,将衣襟缓缓解开,露出白玉般的胸膛。
他指尖凝光,按在心口上,护心龙鳞立即显出一片片彩色的轮廓,在他胸膛上蔓延。
感受到外界的压力,护心龙鳞的颜色越来越亮,直至最后显露出本体来,是一片巴掌大的青色龙鳞,在烛光的照耀下显出隐隐的彩色光华。
这龙鳞是他自小就戴着的,是上古时期青龙一族赠与牧氏的礼物,也是他爹娘留给他的遗物。
护心龙鳞无比牢固,即便是清屿神剑也很难将其斩破,牧风眠戴着它,当年与三头巨蛟恶斗时,也未曾遭受过致命之伤。
如今宴星稚面临着危险,他不信任时珞能够护住她,便想将这龙鳞摘下来给她。
正如师镜所言,这龙鳞在他身上戴得太久,如今摘下来就等同于在心口上剜个洞。
牧风眠才刚把这龙鳞往外剥,心口的剧痛就让他浑身颤抖,冷汗顺着额头而下,脊背瞬间被浸湿,心口出现裂痕,鲜血在白净的皮肤上极为扎眼。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提力,咬死了牙关忍着强烈的痛楚,一声不吭硬生生将心口上的龙鳞给剥了出来,心口已是鲜血淋漓。
他喘了好几口气,才稍稍聚起神力,将龙鳞推进宴星稚的心口。
龙鳞遇体而融,沾着牧风眠心口的血融进了宴星稚的体内,化作微芒之后消失不见。
牧风眠草草糊住心口的伤,将衣襟合上,先是擦尽了手指上的血,然后轻轻在宴星稚的脸颊上摸了摸,还是一如既往的滑嫩柔软。
他那双蓝色的眼眸好似化作了柔和的水,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俯身上前,垂下头,在尚在昏睡之中的宴星稚唇上落下一吻。
带着浓浓的眷恋和不舍。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诡计多端
宴星稚此次面临的情况太过危险, 休息了很长时间,
在她昏昏沉沉睡梦中时,总感觉有人在她耳边轻声呢喃, 说着模糊的话。
她听不清楚,却好像知道那声音是来自牧风眠的。
她觉得自己是沉浸在梦里,陷得太深,明明已经脱离梦境却还是念念不忘。
醒来之后她在仙族区休养, 终日恍惚。
时珞还以为她是经历十恶妖胎之后留下了心理阴影, 安慰过她几次, 都没见成效。
宴星稚的伤好得七七八八时, 就回了神族区。
说来也巧, 刚回去就碰上了师怜雪。
她见到宴星稚之后反应很大, 惊讶道:“你怎么会……”
为防止生门的人再对宴星稚下手,时珞将她被救回的消息隐瞒下来,这些日子都是偷偷摸摸躲在仙殿中养伤, 等她伤好之后又立即赶回了神族区,是以师怜雪看见她时, 震惊的表情没掩饰住。
宴星稚这些日子心中正是不爽, 看了师怜雪则更厌烦,无事都要生三分事。
她冷笑一声, “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