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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反正母妃说柿子大抵是被他们看上了,想要结亲,亲上加亲。”
姜岁绵的眼神恍惚了瞬,不知怎的又回想起七夕那夜摆在她眼前的诸多画像来。
当然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郡主黏着她,把后续给翻了个清楚。
她道:“后来此事叫父王知晓,他把柿子揪到书房,叫柿子仔细回忆是何时招惹了平王府的小娘子。”
“柿子想了半天,才对着父王手里的藤条道许是还在宫里的时候被那小娘子瞧见了,贪图他的美色。父王听完,连夜找匠人把王府的墙砌高了三寸,说就算天塌下来,他都不可能跟平王府结成亲家。”
“就连这次来参加宫宴,父王都让母妃给柿子挑件裹得最严实的。”
明明是件有点凄惨的事情,但和姜岁绵挨在一起后,珠珠说话的语气都欢快了几分,也就显得她这段的悲情意味没那么重了,反倒是有些好笑。
就是不知这笑意里有没有先前她不小心出了京,而世子却正正好留在岁岁身边,甚至比她多吃了几颗桃儿的缘故。
大抵“幸灾乐祸”,不过如是。
席宴上已慢慢荡开了酒气,那些推杯换盏之事都与二人无关。
听了一肚子王府“秘闻”的小姑娘望着萧饶安身上的长裳,只觉得有些热。她叉起碗里冰冰凉凉的杨梅就塞进了嘴里,还顺手给珠珠喂了颗。
小世子眼中的泪意更浓了。
珠珠含着水润多汁的杨梅,身子挪啊挪,与姜岁绵身上那抹湖水蓝色愈贴愈近。
被接连投喂了好几颗后,浔阳郡主看着桌上摆的满满登登的小碟,忽而道了句:“岁岁桌上的东西,和我桌上的不大一样。”
姜岁绵戳向杨梅的手一顿。
珠珠张张嘴,还想再说些什么,殿内的乐声却倏地停住了。
舞妓们水袖轻展,几尺红绸缓缓织成一方雀笼。漫天桃花落下,配着殿内明灭的灯火,引去了所有人的目光。
清扬的筝声骤起,笼中的人缓步轻移,面上掩面用的面纱薄如蝉翼,将落未落,仿佛只要人轻轻一拂袖,就能彻底窥得那纱底所遮掩着的魅色。
她踩着绸上的粉桃花瓣一点点上前,细腰轻摇,步步生莲。
小郡主看着险些飘到岁岁身上的桃花,嫌弃地拂开了些:“怎么突然换了人,这跳的还不如之前的那个呢,我父王新纳的小妾那腰肢都比她好。”
珠珠声音极小,姜岁绵却是听得再清楚不过的,原本有些出神的小姑娘忽而勾起唇来,笑得明媚灿烂。
像是昏暗的夜里霎时点亮了满天的灯火,星眸慢转,月华方羞。
竟是叫人看得有些醉了。
这一幕并不独独珠珠一人瞧见了。早在看清那面纱下所掩样貌之时,萧祈瞳孔骤然一缩,垂在身侧的手背上暴起青筋。
担忧,惶恐,自责,还有些许庆幸...数不清的情绪掺杂在他晦暗的目光里,再未从姜岁绵身上移开过。
已多长了几岁的小郡主面色蓦地变得红扑扑的,都有些发烫。她一如当初团子时般捧着脸,低声念念:“岁岁笑起来...可真好看。”
此刻那端坐于高座之上的人,心里也是同样的念头。
他轻搭于椅上的手微颤了颤,似乎在压制着什么。
乐声渐隐,身处中位的女子穿着薄纱制成的红色罗裙,向上首处柔柔一拜:“菡萏恭祝圣上、太后圣体永安,福寿绵长。”
半掩的面纱恰到好处地被风吹去,只余一句怯怯惹人怜惜的:
“臣女学艺不精,望圣上宽恕。”
侍在雍渊帝身边的曹陌直至此时,方才看清那献舞之人的样貌。
他眼睛一圆,险些握不住手里的拂尘。
有大臣偏了偏身子,好奇地朝相熟的同僚问上一句:“这是哪家的女儿?”
底下的姜府众人面色冷凝,姜淮接杯的手一紧,盏中的酒生生洒了大半。
旒珠之后,帝王眸光淡淡,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青瓷茶盏。
“既知不精,还要献到朕跟前来。”
“砰——”瓷块四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