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直忙到暮色初显,早被备下的马车方才被牵出。
贤妃虽也派了人过来,但姜府三房都得了帖子,阖府亲眷一同赴宴,总不好强拆人家,贤妃手底的人倒是白白走了这一遭。
姜岁绵坐在马车的软榻上,待她半倚着打了个盹,皇宫便近在眼前了。
中元夜宴,人潮如织,宫门却是只开一半的,待侍卫仔细查验过方可放行。
当然,过了宫门马车自是不能再行,众臣只能走着去那夜宴之地。
太后设宴,倒也是颇为热闹之事。姜岁绵倚在窗边,望着外头数不出数的马车,耳边还恍有远处淡淡的丝竹音。
她正听着,帘外就传来了道极为恭敬的问询声:“敢问可是户部尚书姜淮姜大人府上的马车么?”
是个小太监。
姜家负责驾车的小厮闻声自是赶忙应了下来,“正,正是。”
宫人来意不明,小厮心里亦是紧张着呢,生怕是惹出什么事端。
可在他答完的下一瞬,却见那位公公脸上露了个笑,与他说道:“主上言今夜人多,怕是叫姑娘等的久了,特地让奴来接上一接...”
主上,哪个主上?
小厮愣愣不敢答话,里头的姜夫人却似有所悟,对着自家女儿问了句:“是贤妃?”
还是大皇子?
不过这称呼...是不是有些不合宜。虞氏脑中不由闪过此念。
小姑娘未曾说话。其实她正困惑着呢。
这小太监背后的人怎么好像是...圣上?
姜岁绵之所以困惑,倒也不是说这份体贴有多么出格,雍渊帝向来是纵着她的,这并不出奇。可圣上的纵容就如那时留她在勤政殿一般,外头有侍卫层层守着,里头有影卫拦着,将她牢牢地拢在里头。
即便他从未拘着她,但旁人好像就是瞧不到半点。如云烟过雾,了无痕。
若非要用上一个“拘”字,那也是圣上将外头的人给拘了起来。
可如今...这层屏障仿佛倏地被人给打破了。
如同要将暗处那些纵容护持都给挑明了,赤/裸/裸地摆在明面上。
见她不开口,虞氏还以为女儿是默认了自己这种说法,转身吩咐外头的小厮让他照着宫人的话行事便可。
也是,贤妃掌有宫权,做出这些却也不是什么难事。至于称呼...
许是内侍一时疏忽罢了,虞舒思到。
她伸出手,先是给身边的乖囡理了理微皱的裙面,这才有心思顾及到自己的妆容。
有人接引,想必很快就该下马车了。
可让虞舒没想到的是,她再也未曾挪动过半分。
“轰——”
原本只开一侧的宫门,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开了。宫门之内,甬道之上,漫天的灯火从里向外倾斜而出,照亮了前路。
姜府的马车就这么越过层层人家,当着众人的面堂而皇之地入了宫门。
竟是连轿子都用不上了。
“贤妃娘娘...如此盛宠吗?”
等车幔渐远,在宫门处下马的各府中人才从惊掉下巴的震惊里一点点回过神来,失仪地道了这么一句。
就连前行的步子都好像有些虚了。
不过他们还未离开宫门几步,却见一个同样穿着宫中服饰的小太监匆匆朝这儿走来,然后顺着马车挨个看了过去,似在寻着些什么。
几人离得不远,恰听那太监焦急地对着那守着宫门的侍卫问:“可有瞧见姜家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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