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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淮不是说岁岁这段时日在贤妃宫里待着吗, 那今上又是怎么一回事?

虞家世代从武,身为嫡女的虞氏虽承袭了父辈的一身武力,但就像被狼群护养的兰草, 自幼就没经过多少波折。可这并不代表她不聪慧。

哪怕心里不似文官有那般多的弯弯绕,但也不过几个呼吸间的功夫, 她就已经联想起了雍渊帝先前那诸多赏赐。

直觉告诉虞氏, 那些意料之外的封赏绝对和她怀中的女儿脱不开关系。

她迟疑地张了张嘴, 说是满肚子疑惑也不为过。但一望见小姑娘眉眼里不小心流露出的些许疲色, 姜夫人便什么话也说不出了。

先是玩雪,后又痛痛快快地哭了一遭,心伤初愈的姜岁绵内里已没了精力,不过是因为她太过想念自家阿娘勉力撑着不愿放手罢了。

为人父母的,总是要细心些。

下人们早已被这一马车的物什吓懵了, 而面对莫名黏着自己的女儿, 虞氏欢欣都来不及,又怎么舍得把她推给旁人?

姜夫人差人打伞遮住并不浓烈的日光, 一路把少女送到屋中软榻,又亲自哄着人儿睡下方才罢休。

佛寺中常燃的檀香气和草木药香混在一处, 平淡幽泊,倒叫人不自觉地安心下来。大抵是耗尽了最后一点气力, 小姑娘头一沾枕便睡了过去。

手却还念念不舍地勾住了人的衣角。

虞氏定定地瞧了她半晌,一直到耳边的呼吸声渐沉了, 才小心翼翼地将人使不上力的手挪到被下暖着。

日头西沉, 少女的小脸掩在褥子里, 睡颜恬静, 似养在池里的一朵含苞清荷, 总让人想再多待她更好几分。

虞氏那软到极致心肠被人搅了又搅, 浓成一腔晕不开的慈爱。

可当她走出屋子时,那眉间的柔软之意却于刹那间散了个干净,“好生照看着你们姑娘。”

仔细叮嘱了一番院内伺候的丫鬟妈妈后,虞氏手指微动,单将青棠从一堆人里拣出:

“你与我过来。”

女儿不好发问,但总归有人可以问的。

这日尚书府正院的门闭合了良久,独在姜大人和两位公子归府后先后开了几次,远远被屏退的奴仆们只能得见那彻夜未熄的烛火,无人知晓里面究竟发生了何事。

只知第二日清早,二少爷取了练武常使的弯刀径直冲出府门,而自家老爷魂不守舍地从厨房端走了碗刚被煮过的鸡蛋,面容憔悴得好似老了十余年。

风雨欲来的压抑气息弥漫在整个姜家。

*

姜岁绵是被鼻尖酸酸甜甜的山楂香气唤醒的。细碎的日光透过窗沿打在榻上,山楂的酸味混揉着冰糖的香甜,小姑娘微嗅了嗅,就这么醒了。

甫一睁眼,屋内与勤政殿截然不同的陈设竞相映入眼帘,倒叫姜岁绵生了阵今夕何夕的错位感。

不过也就那么一瞬,小姑娘便被守在自己榻边的人唤回了神。

看清来人,姜岁微勾起唇角软软地露了个笑:“二哥!”

姜南君身上的低气压蓦地一消,匆忙的应声中带着几分来不及遮掩的紧张和心疼,还有些许的庆幸。如同猎者找到了失而复得的珍宝。

他慌乱地伸出手,变戏法一般拿出了根裹满糖衣的糖葫芦就这么喂了过去。

半坐起身的小姑娘也不推拒,问都不问就是嗷呜一口。酥脆轻薄的外壳在嘴里爆开,里头的山楂酸的人一激灵,却是恰到好处的酸味,混着舌尖后返上的甜意叫人欲罢不能。

“二哥,”姜岁绵咽下小半,又贪心地将顶端剩余的那大半果子一次含进嘴里,腮帮子鼓登登的,像只小仓鼠,“你似把城西那家的糖福禄都买走了吗?”

城西有个做糖果子的老翁,糖衣蘸得匀薄,做出来的葫芦就是比别家亮些,当时还是孩童的小姑娘好不容易逛到那,一次就叫人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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