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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轻拂而过,平淡的声线却有着难言的威慑:“她逃不了的。”
伺候在旁的曹陌低垂着眉,端着托盘的手指却在小幅度颤着。
帝王的怒意实在太过骇人,他现在恍如大海中的一叶扁舟,只能眼睁睁看着迎面而来的巨浪将他吞没,连挣扎的机会都被彻底剥夺了。
许是不小心嗅到了丝危险的气息,姜岁绵软乎乎地在人胸前蹭了两下,动作间带着些乖巧意味,“不生气。”
满殿的威压骤然一消,掌握着生死大权的君王轻声嗯了一句,目光却还落在少女纤细的身形上。
乖乖软软的,像个糯米团子,他一错眼就会被人欺负去了。
要更仔细地护着才是。
雍渊帝垂下眼,心中那座密不透风的堡垒一点点让人凿开了个口,
而那挥着小铁锹凿墙的小姑娘浑然不觉,还在想着要说些什么才能平息他的怒火。笨拙得有些可爱。
“别,别气,”明明已困得睁不开眼了,却还是固执地张开了嘴,“其实...沈菡萏要是骗我,那也挺,挺好的。”
她强挺着睡意,断断续续地将话说完了,紊乱的呼吸渐渐变得平稳,终是被拽去见了周公。
小半柱香后,连根头发丝都未曾动过的帝王微勾起唇角,将人放回了软榻之上。
明黄色的薄褥被轻盖在少女身上,雍渊帝又望了几息,才小心翼翼地收回了护在她心上的手。
正要起身之际,雍渊帝却倏地顿住了。
“骗我...大家就都有药了。”
不需要那味莫须有的心头血,患上疫病的百姓便有救了。
雍渊帝的目光不自觉地颤了下,小姑娘的脸半掩在被里,微翕的唇透着不正常的苍白,却连梦中的低喃都是软的。
软的叫他怜惜。
*
姜岁绵再醒来时,已是一日之后了。
纷杂的记忆涌入她脑中,小姑娘怔怔瞧着顶上的帐纱,混沌的思绪倒是清醒了过来。
她恍惚间看清了昨日那张自己未曾辨明的脸。
天潢贵胄,举世无双。
所以她昨天...是揪着雍渊帝的领子,说要跟他挟恩求报?
理清了这点的小姑娘抿了抿唇,被自己的操作给弄得有些懵了,她下意识抬手想要把被子拉起挡住脸,还不待使力呢,就被一只修长的手给按住了。
“岁岁?”匆匆赶来的帝王身上还沾着外间的风雪,甫一进殿便捉到了只试图藏起的小猫儿。
养崽经验尚未攒满的雍渊帝还不大想的明白此举的意图,却在看到人儿泛着红的脸时当即微皱起了眉。
他熟稔地将手放在人额上探了下,并不算热的温度让他稍放下心,可仍沉声吩咐了句:“把太医叫来。”
曹陌赶忙应了声,不过片刻的功夫,蓬头垢面的太医院院首就一路小跑着冲了进来,那是半点都不敢耽误的。
少女还没反应过来呢,手腕处就蓦地一沉,可见这脉早已不知诊了多少回了。
姜岁绵愣愣地被人摆弄着,直呆了好半晌,才对着眼前那张无比俊美的脸轻唤出声,“圣上...”
“病好了么?”
张太医诊脉的手微微一颤。怪不得这姜家姑娘得今上如此偏爱,这换了谁能挡得住呢?
反正他是挡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