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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太医去给姑娘熬了安神的汤药...”
“西侧殿...”姜岁绵怔怔地转过头,朝四周打量了一眼,这才发觉自己所在之地已然不是宽阔威仪的正殿。
炭青色的炭火在炉内烧着,屏风左侧的龙游梅开的艳丽,壁上还挂着幅百骏图,而她正坐在铺好的软榻之上,身子被屋内的暖意烘得热热的。
这厢的小丫鬟不知是不是被吓得狠了,话反倒是比往常多,仍旧絮絮叨叨的:“等会汤药来了姑娘乖乖将药喝下,再好生睡上一夜,就定会没事了...”
“青棠,”姜岁绵只随意瞥了眼便收回了目光,出声打断道:“圣上呢?”
丫鬟的声音猛地一停,含糊着说不出话来。
直到人再三催促,她才抿着唇,断断续续地答说:“圣上,圣上患了疫病,移去了旁边的东侧殿...”
她话到一半,却见人已经急冲冲地跑到了西侧殿外,向着另一头跑了过去。
见状,尚没来得及反应小丫鬟下意识就追了上去,慌张间差点撞上来送安神汤的小太监,因此耽搁了片刻。
待她终于赶到东侧殿时,不知藏在何处的影卫悄然现了身形,犹如鬼魅。
被拦下的青棠只能眼睁睁看着少女的背影消失在了殿门内,着急地在原地打转。
而里头曹陌正端着药往内殿走,却被骤然出现在旁边的人儿给吓住了,“姜姑娘?”
这个时候小姑娘不应该在另一个侧殿里安安稳稳地待着吗?
这可是瘟疫,稍有不慎就会要了她的性命。
寻常人避都避不及,更何况圣上还特意把她送到了勤政殿里最安全的地方,怎么又会出现在这?
他怔愣地眨了眨眼,一时没反应过来,也就错过了阻止人儿的唯一的机会。
着急的小兔子几乎是小跑着冲进的内殿,直到看到榻上倚坐着的身影时,方才慢慢放缓了脚步,“今上!”
雍渊帝淡漠的神色里头一次出现了如同惊讶般的情绪,他看向来人,许是因为主人太过急切刹不住步子,她头上那两朵藕色的绒花在风中瑟缩着,直直向他撞了过来。
一如当初御花园那般。
雍渊帝眼神一颤,伸手震下了金钩上的帷幔,然后隔纱阻住了她。
不过在抵上人眉间的那一瞬,本屈起的指节刹时一松,改用掌心小心地托住了小姑娘的额头,力道轻柔的很。
这是只娇气的猫儿呢,得精心养着才行的。
雍渊帝垂下眸,控制着力度将人扶了起来,见那白嫩的额上并未烙上红痕,这才满意地收回目光,落在人微粉的面颊上。
“为何过来?”
姜岁绵怔怔地望向他,没答,却是轻轻叹了口气,皱着眉小声问:“今上,你疼不疼啊?”
雍渊帝愣了瞬,小姑娘却满脸落寞地点了点头,自己替他答了:“圣上都吐血了,怎么可能不疼呢,吐血最疼不过了。”
幔纱很薄,薄到雍渊帝能清楚地看到少女因痛苦而微颤的长睫,以及那一颗颗落在榻沿的泪珠,那样真切的苦痛,疼到似乎她真的曾吐过血一般。
雍渊帝的唇逐渐抿成了一条清冷的线,手指微蜷,似乎想要做些什么,眸中的神色也愈发晦暗。
但未等雍渊帝有所动作,那边哭泣的小猫儿却慢慢止住了泣音。
一只白皙的手猝不及防地斜穿过帷幔,如哄人似的拍了拍他的心口。
刚缓过神走进来的曹公公:...
他肯定还没缓过来,否则怎么竟会出现幻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