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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春雪拿了锭金子出来,让老太医开了张安胎的药方,客客气气把人送走了。

我与严玄亭仍然面面相觑坐在桌前。

我头一次在他脸上看到那样无措的神情。

过了很久,他才回过神来,喂我吃了小半碗鸡丝粥,又让春雪把两只猫带远些,先放在别的院子里养着。

不知道为什么,我觉得严玄亭的神情并不是全然的开心。

夜里我倚在他怀里,问起这件事。

严玄亭低头吻了吻我发顶。

絮絮,我既想你生个孩子,可又怕你生孩子。

他将我搂得略紧了些,可动作间又小心翼翼的,语气里带着一丝脆弱:我娘……就是生久月时走的。自古以来,女子生产,总是一只脚迈进鬼门关——絮絮,我好怕你出事。

沉默良久。

我从他怀里挣出来,转身,有些笨拙地搂着他的脖颈。

严玄亭,你不要怕。

我在暖黄的烛光里注视他的眼睛,引着他的手放在我腹部肌肉上:我从十三岁开始习武,身体很好。

而且虽然服了解药,但我的内力总归还剩了几分。

不管我怎么说,严玄亭脸上忧色始终未减。

到最后他甚至半夜起了床,跑去书房给楚慕写了一封信,命人快马加鞭送去沿海码头,让楚慕和严久月一靠岸就火速回京。

楚慕和严久月是四十日后回来的。

那时已经是盛夏。

严久月的小腹也微微隆起。

楚慕小心翼翼地扶着她下了马车,等她在屋里安顿好了,才来给我把脉。

严夫人之前用了我的药,身子调养得很好,这一胎很稳,严大人不必太过担心。

楚慕说完,见严玄亭还是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只得道:这几个月我会一直住在严府,陪着久月和严夫人安胎,严大人大可安心。

说完,他唤来笔墨,细细斟酌着,开了两张安胎药方,让春雪去煎药。

我和严久月开始了朝夕相处的安胎生活。

那一日,我与她坐在京城新开的戏园子中,石桌上放着新洗的葡萄。

严久月剥了颗葡萄,拈在指尖,没吃,却叹了口气:嫂子,其实……我有些怕。

怕什么?

哥哥和你说过吗?我娘就是生我时去的,小时候我还总是做不好的梦,一直是哥哥哄着我,说这不是我的错。

她伏在我肩头,怔怔地看着手里的葡萄。

我很怕,我也像我娘那样。

安静半晌。

别怕。

我扣着她的手,发觉她指尖冰凉,手心满是冷汗。

首先,你哥哥说得没错,这的确不是你的错;其次,你不会像你娘那样,因为楚慕的医术很好;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