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湛望着她,道:“一日为师,终身为父,这是你当初说过的。”
赵曳雪顿时涨红了脸,有些气又有些羞恼,低声道:“年少无知的时候说出来的话,你无端端提这个做什么?难不成还要听我叫你一声爹?”
北湛想了想,语气十分诚恳地道:“倒也不是不行,你叫过我阿湛,师父,还从没叫过爹。”
赵曳雪气极反笑了,张口正欲骂他,北湛忽然伸手过来,替她拂去鬓边沾到的雨珠,轻声道:“许多年前的时候我便想过,倘若你是跟着我长大的该多好,我必然会好好疼惜你,将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捧到你面前来,而不需要你那样辛苦地活着,仰人鼻息。”
赵曳雪猝不及防地愣住,怔怔地看着他,一股酸楚自心头升起,然后蔓延到鼻端,她的眼眶渐渐泛起了红,像被打湿的桃花,只需要一阵清风,雨水便会颤颤而落。
北湛勒停了马,伸手替她擦去满溢的眼泪,动作温柔无比,仿佛在对待他最为珍爱的宝藏,力度都不敢大,生怕弄疼了她。
赵曳雪吸了吸鼻子,抬眼看着他熟悉的俊美面容,声音里还带着些许的哽咽:“看不出来,原来你那么早就想当我爹了啊?”
北湛忍俊不禁,伸指轻轻弹了弹她的额头,坦然道:“是啊,很早之前就想过。”
“那可不行,”赵曳雪擦了擦眼泪,低声道:“我爹不是什么好东西,你要是真成了他,不是还得给我找十个八个娘?”
北湛:……
正在这时,赵曳雪莫名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她下意识望了望四周,北湛问道:“怎么了?”
赵曳雪迟疑道:“好像有人在看我。”
北湛道:“是林康和晏一么?”
赵曳雪摇摇头:“不对,不是他们,好像是——”
她话未说完,就听见晏一大喝一声:“殿下,快让开!”
赵曳雪循声望去,只看见一枝箭矢朝他们疾射而来,她的脸色骤变,下意识对北湛道:“走开!”
那时候他们所有人都以为,那枝箭是冲着北湛而去的,所以,当箭刺中赵曳雪的马时,她一时间都没能反应过来,马儿痛得长嘶一声,人立而起,瞬间爆发的力道险些把赵曳雪从马背上甩出去!
“蛮蛮!”
北湛立即伸手去拉她那匹马的缰绳,但是马在受伤之时简直发了狂,长嘶着往前急奔而去,赵曳雪就像一只轻飘飘的蝴蝶,仿佛随时要被抛出去,这一旦摔到了,不死也要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