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翻了几页书,赵曳雪又有些犯困了,不自觉打了一个呵欠,却见玉茗进来了,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待看见她身后的北湛,赵曳雪就什么都明白了。
屋子里的烛光很昏暗,才几日不见,那人竟显得有些陌生了,却又说不上哪里陌生,身形也清瘦了些,直到北湛轻咳了几声,赵曳雪才明白过来,哦,他应当是病了,俊美的脸上透着些病态的苍白,难怪这几日不见他。
转念一想,她又自嘲自己想得太多,这人乃是一国储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太子殿下,多的是人排着队赶来关怀,与她又有什么干系呢?
赵曳雪略略站直了身子,把手中的书合起来,生疏地问道:“这么晚了,太子殿下还有什么事么?”
北湛没说话,只是对玉茗摆了摆手,示意她退下,玉茗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赵曳雪,赵曳雪顿了顿,轻声道:“你先下去吧,有事了我再叫你。”
“是,那奴婢就在外面候着。”
玉茗退下了,赵曳雪这才再次看向北湛,语气仍旧是淡淡的:“太子殿下有话不妨直言。”
北湛走近前来,他的身量很高,不打招呼就靠了过来,简直就像一堵坚实的墙,逼得赵曳雪不得不往后退,这一退之下,她的背就靠在了书架上,视线顿时暗了许多,目光只能看见对方坚毅的下颔和饱满的喉结。
空间开始变得逼仄,一种似曾相识的毛骨悚然之感,迅速自心底蔓延开来,攫取了赵曳雪的全部心神,以至于她当即僵在了原地,无法动弹,就像一只骤然受到惊吓的猫,浑身的毛都要炸了起来。
与此同时,她的呼吸开始变得急促,手足都有些发软,甚至站立不稳,整个人颤抖着想往下滑,就在要跌下去的前一刻,一只手伸过来将她拦腰紧紧搂住,紧接着,北湛就低头重重地吻了过来。
啪嗒一声轻响,赵曳雪手里的书掉在了地上,书页胡乱地摊开,她却已无暇顾及,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眼前一阵阵发黑,脊背像是有刺儿球滚过一遭似的,浑身汗毛直竖。
她下意识要挣扎,却被北湛不容置疑地搂入怀中,最后只能发出呜呜之声,着急之下,她不住地用手拍打着北湛的脸,试图把他推开。
嘴唇被对方强硬地启开,一股炽热的力道传递过来,挟裹着清淡的草药香气,还带着苦涩的味道,微微泛着凉,像一枚莲心在舌尖融化开来。
原来怕到了极致,就连吻都是苦涩的……
……
次日清早的时分,北湛离了太子府去上朝,一路上遇见不少朝臣,所有人的目光在他脸上停留片刻,然后不约而同地露出几分微妙的表情,又纷纷移开视线,神色如常地向他寒暄,就好像什么也没有看到一般。
直到下过朝以后,北湛被召去了南书房,行过礼之后,安庆帝的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眉头一挑,道:“你后院的葡萄架又倒了?”
北湛的右脸上赫然一个五指印,不过比上次倒是浅了许多,他不卑不亢地道:“回父皇,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