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湛停下亲吻,不乐意地皱起眉,盯着怀中人看了片刻,还是略略支起身子,赵曳雪终于能得片刻喘息,立即起身从他身下溜了出去,脚踩在地上都有些发软,险些跌下去,好在被北湛一把拉住了。
她低头搜寻一番,烛火光芒有些昏暗,只能看见榻下一抹微光,不知是个什么,赵曳雪俯身拾起来,拿在手中端详,是一个小小的香包,上面绣着一只不知是野鸡还是孔雀一样的东西,乱糟糟的,角落歪歪扭扭地绣着一个潇字,几乎快分成了两个字了,看得出绣花的人技艺实在不怎么高明。
绣工虽然差,用的料子却是极好,香包上面还缀着一块羊脂白玉,入手温润,品质极佳,赵曳雪拿着那个香包,忽然觉得有一阵彻骨的传遍全身,如坠冰窖。
她忽然就想起那一日傍晚,在花园的时候,那个扑向北湛的娇小身影,笑声若银铃,悦耳动听。
那一刻,娘亲曾经说过的话又浮现在耳边:蛮蛮,有些错,是一辈子都不能犯的……
赵曳雪轻轻颤抖起来,脸色煞白,几乎要拿不稳那个香包,那熟悉的清冽如雪的香气,混杂着酒香,萦绕在鼻尖,挥之不去,令她有些想吐。
她看向北湛,对方仍旧坐在榻边,略深的烟灰色瞳仁在烛光下褪去了一贯的冷漠,给人一种近乎多情的感觉,赵曳雪的心中生出了怀疑,不是他的眼神温柔,只是烛火温柔而已。
都是假象。
她红着眼眶,声音轻颤地问:“我是谁?”
北湛的剑眉皱起,微微歪了歪头,那双醉眼里透着几分茫然,像是不明白她为何有此一问。
赵曳雪的心骤然紧缩起来,下意识退开几步,北湛伸手来抓,她猛地一把挥开他,用力过大,脚步踉跄着险些跌倒,北湛立即起身来扶住她。
空气安静无比,赵曳雪忽然意识到,自从他踏入了这个屋子开始,就再也没有开口说过一句话,也没有发出过声音。
为什么?
赵曳雪不明白,她紧紧抓着手里那个香包,心里下意识不断地猜测着,这是哪个女子亲手所作,又亲手送给他,满怀着欣喜和爱慕,笑着扑入他的怀中,亲昵地叫他……
她会如何唤他呢?
北湛?清晏?还是……阿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