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曳雪坐起身来,环顾四周,没见到北湛,玉茗歪了一下头,冷不丁醒了过来,她揉揉眼睛,道:“主子,您醒了?”
赵曳雪道:“昭太子呢?”
玉茗打了一个小小的呵欠,道:“奴婢也不知道,您睡了后,他就走了,再没回来过。”
她顿了顿,欲言又止,赵曳雪便道:“想说什么?”
玉茗往马车门口看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主子,奴婢觉得这个昭太子,有点可怕……”
赵曳雪讶异道:“发生什么事了?”
玉茗便把之前看到的情形说给她听,又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心有余悸地道:“当时可把奴婢吓死了,就怕他掐下去,真不敢想象奴婢没在旁边,他会做出什么事来。”
赵曳雪听罢,反应倒是很平静,反过来安慰她道:“这不是没掐么?”
玉茗见她毫不在意的模样,更着急了,道:“您都不害怕么?他这样喜怒无常,总有一日会伤害您的。”
赵曳雪却道:“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害怕又有什么用呢?倒不如放宽心,还能过得好一些。”
她一贯是这样平和的性子,玉茗也没有办法,只好在心里暗暗决定,以后一定要守在主子身边,万万不能叫那昭太子得了逞。
就这样,昭国大军逆着娄江,一路北上,行军十日,穿过了五个州府,傍晚时分,大军在一个叫白鹿坡的地方停下来,就地安营扎寨,等天亮再继续前行。
天色有些昏暗,只能看见影影绰绰的大片人影,还有或高或低的交谈声,士兵们说的都是大昭话,这么些日子以来,耳濡目染之下,玉茗勉强也能听懂些许字眼了,她捧着半罐子烧好的热水,穿过那些士兵之间,往不远处的帐篷而去。
走了几步,她模模糊糊听见有人提起赵曳雪的名号,说赵皇后如何如何……
还没等玉茗仔细听,那些士兵就发现了她,纷纷闭嘴,用心照不宣的眼神彼此对视,然后哄笑起来,虽然不知他们在说什么,但绝不是好事情。
想到这里,玉茗恶狠狠瞪他们一眼,士兵们笑得更放肆了,她用力跺了跺脚,怒气冲冲地走了,远远的,还能听见那些昭军不怀好意的谈笑。
又走了好远,玉茗才终于到了一座营帐前,里面已经点起灯烛,泛着昏黄的暖光,她矮身入帐,看见昭太子正坐在灯下看文书,赵曳雪在案前替他研墨。
空气静谧,两人都不说话,玉茗也不敢发出声音,轻手轻脚地过去,小声道:“主子,奴婢打了水来了,您喝一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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