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妖爪斩首了,只是躯体不见了,也许被吞了。
亲爹赐予他性命血肉,鲲鹏一吞,将儿子吞回肚子,唯独不愿意要他的脑袋,大概是嫌弃,嫌弃他最后的决断早已背离他对儿子唯一的期盼。
帝林,死的时候怕是心态很复杂,既是解脱,又是怅然。
活那么久又有什么用呢,躲过了一个纪元,最终是这样的下场。
秦鱼目光收回,扫过谢庭咏雪,看到她的威压已经开始削减,很羸弱。
谢庭咏雪没有刻意遮掩,可能也是没有气力遮掩了,自知逃不过秦鱼他们的观测。
“你不太好。”秦鱼果然看出来了。
谢庭咏雪当然知道自己不太好,帝林拼死一战,可双方差距太大,这本就一开始被算好一面倒的战役,可这个口子必须守住。
她最终得付出一些代价。
“嗯……”谢庭咏雪也没否认,单手扣住了侧脸,缓缓呼吸出一口气,苍白的脸颊像是轻轻一戳就会破灭的海上泡沫。
她这个人跟裂谷好像合二为一了。
古老,神秘,安静。
再大的变故,过去了,她都会将它沉淀。
生死,岁月,人间情爱,最终都会沉淀下来,变成废墟。
她坐在那,冷艳卓绝又似潋燃火焰的眼瞳觑着秦鱼,淡淡道:“小鱼儿,人总是要死的,无人可永垂不朽。”
这话,可真让人惊惶。
秦鱼笑了,笑得很淡,“娇娇已经不要我了,我家兮兮也回不来了,如果你也要这样,可我怕是要哭给你看了。”
她说的很朴实简单,没有什么华丽的辞藻去挽留祈求,只是把自己的一切都坦然铺展开来,伤口就在那,血也没止住,她疼不疼,焉知有人会不会心疼。
如果心疼了,大概也不舍她最终如此惨淡。
谢庭咏雪一怔,也看见了秦鱼笑脸之上眼底的血丝。
她怔在那儿,半响,才说:“无阙一脉,可从不出哭哭啼啼的哭包,当年小玄青死了老婆,我也不耐烦看他哭。”
秦鱼:“那你别挂了。”
谢庭咏雪眉头轻簇,宛若叹息,“你好烦,晚点来接我。”
秦鱼:“好,你吊着一口气啊,后面还有开战呢,你还能派上用场。”
哦,祖师奶奶你别死要开战了接下来你得上战场多杀几个人再死?
谢庭咏雪气笑了,眼神扫过,落在禅师身上,“我不想看见她,你过来。”
这语气可不算客气,禅师能怎么办啊,池塘那么多,好不容易捞到的大肥鱼是比自己更大的海王,买一送一赠送的祖师奶奶脾气也不咋好。
舍不得对徒孙发脾气,就冲我来?
这祖孙以为自己会轻易屈服?
禅师笑了下,淡然优雅识大体道:“好的,我等下就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