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也就是蔺珩称帝的那天,他把那些圈禁起来的保皇一脉世家乃至一些官僚等等,全部灭族。
干净利落,不在乎任何史官记录,也不在乎民怨沸腾,更不在乎暴君之名,他下达这个旨意就跟喝水吃饭一样自然随意。
相府一脉跟中立一脉的人都有些战战兢兢,因为他们发现被灭族的这些官员里面也有他们那一脉的人。
蔺珩此人狠绝无情,敢背叛的,最好确保自己有蒙混过关的本事,若是不能。
等死。
而在称帝这日活下来的文武官员里面,好些人都在推敲一件事——话说,这朝堂上好像没见到太师那老狐狸啊。
这样的日子都没来,上闻一脉也就两个结局了。
1,已挂掉。
2,正在挂掉的路上。
上闻遐迩的确没去朝堂,他没去,很多人都意外,也暗道这老狐狸倒是十分有骨气。
然而,上闻雅致是怀疑的。
亲爹真忍心不顾上闻家上下几百条人口?
就算破罐子破摔,也没必要在这件事上触怒蔺珩,除非是……
“你不让上闻老狐狸去啊?”
秦鱼问了蔺珩这样一句。
当她问这句话的时候,首先,她不在宫中,而在相府。
其次,蔺珩这人也不在宫中,他穿着龙袍回到了相府。
其三,他来的时候,秦鱼听到了铃铛声。
血洗宫城,天下至尊,他来了,却安静地很,没有大气磅礴,也没有百官随行。
他来得安静,只有铃铛声。
很清脆优雅的铃铛声,像是小铃铛挂坠,挂在腰带上,随着人的步伐而发出脆响。
可惜秦鱼看不到它的模样,只听到了声音。
远远的,秦鱼就知道对方来了,随着声音变幻,她确定他走到了跟前。
然后才问了这样一句话。
算算时间,这是他们回到帝都的第二天,蔺珩直接称帝,称帝当天就回来了。
第一次再见,她没问他称帝如何,也没问她日后如何,倒是闲谈似得提及别人家的事情。
蔺珩双手负背,踱步过来,在相府花园中与她对话。
“怎么,眼睛瞎了还有顺风耳吗?”
这话听着倒像是骂她是猪八戒似的。
秦鱼坐在美人靠上,闲散得很,回:“若有寸短,必有尺长嘛,老天爷总不会封住所有的窗户。”
她漫不经心弹及长短,又没计较自己这样慵懒柔美的样子在百花丛中何等风光。
总有几分漫不经心勾人的意味。
虽是无心,让人有意。
蔺珩:“便是封住了,你也会挖地道的。”
秦鱼:“我发现你们从来不夸我,这不是一个好习惯。”
蔺珩:“我们?你时常把我跟别人罗列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