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我拿一下。”顾经年将一路来捧在手上的花递给了金韵。
金韵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一言不发地接了下来,下一刻,她便见他从自己的包里掏出了一块干净的毛巾,用矿泉水打湿拧干后,蹲身仔仔细细地将那墓碑上的灰尘擦净。
顾经年的这一幕让金韵愣了片刻,下意识开口询问:“你这是在做什么?”
少年手中的动作未停,直至将两块墓碑都擦干净之后,才起身回答道:“一般一年来祭拜的次数不过寥寥,我们家乡那边习惯会带个干净的毛巾,将墓碑都擦拭一遍。”
金韵沉默了片刻,印象里当初父母带年幼的自己去祭拜先祖时似乎也会这么做,只是二十多年过去了,有些事情自己早已记不得。
捧着两束花站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面对顾经年的游刃有余,与之相比,金韵觉得自己属实有点像是一个‘不肖子孙’了。
就在这时,站在金韵身边的顾经年又轻声开口道:“该送花了。”
金韵侧头,对上顾经年的视线,只见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金韵怀中的花,似是想让她上前去送。
“这花是你……”
话到一半,顾经年却是笑着回道:“但那是你的父亲和母亲,我来送不太合适。”
打从一开始,这花便是给她挑选的。
意识到这件事的金韵心头一热,垂眉看着怀中那一路被保护得极好的花束,淡淡地清香萦绕在金韵的鼻尖,意外地让人心旷神怡。
没有扭捏,金韵将那两束花整齐地放在了两座墓碑前,与黑色干净的墓碑相衬,这两束盛开的菊花一如点睛之笔,莫名在这个秋季让人感受到了春的味道。
“我先去旁边站会儿?”顾经年开口询问,打算给金韵留出些空间。
金韵知道顾经年的意图,但这会儿却是淡淡地出声道:“不必,站会儿便走。”
“不需要再多呆会儿吗?”顾经年能猜到,金韵许是很久没来了,至于这其中的原因,顾经年并不打算去追问。
“不用。”
金韵站在原地,静静地看着那两块墓碑,脑子里蓦地回想起了刚下葬那会儿。
她强撑着从医院里走了出来,当时所有人都在劝她要节哀,而她脑子里却是一片空白,脑子里除了金宇的那摊烂账之外,便再也思考不下别的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