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经年背着包走出病房,走着走着,脚步不知为何竟是加快了些许,像是莫名有种说不出的感觉驱使着他,等意识过来的时候,自己的身影便已然出现在了急诊大厅。
脚步有些匆忙,也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儿,直至停在大门口时也没理清楚现在的情绪,只是瞧着眼前形形色色路过的人,随意寻了一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他得把自己的保温桶给拿回来。
这么想着,顾经年抬步走进大厅,视线落向那个熟悉的方向,却是在看见极为陌生的一张脸时,蓦地愣在原地。
那个床位已然是换了另一个病人,再也没了金韵的身影。
视线微微一沉,站在原地一时间有些恍惚,心中莫名有些怅然,也不知道究竟是在失落些什么。
好看的眉头微皱,清醒过来的顾经年觉得自己好像是过于愚蠢了些。
他到底是在做些什么?
略显烦躁地转身,在离开的那一瞬间,目光停留在远处的那个矮柜上,原先放在那里的保温桶已经消失不见,瞧着像是被人给拿走了。
视线深沉了些许,片刻后少年头也不回地离开,就仿佛他不曾出现在这里一般。
.
密闭的工厂里,破旧的风扇嘎吱嘎吱地转着。
几个刚下班的工人聚在大通铺里,穿着汗衫背心,嘴里叼着十几块钱一包的香烟,这会儿正打着牌,嘴里时不时爆出一句粗口。
“卧槽他妈的,你是不是耍老千了?!”人群中,一个满脸胡子茬的男人骂骂咧咧地开口,叫手中的牌一甩,扬手就准备打人。
“诶,姓顾的!你是不是玩不起?!”
人群突然躁动了起来,被众目睽睽之下,谁都知道没人出老千,这会儿见男人不讲信用,各个都火了起来,三两下就将那人也重新压了回去。
男人见状,知道寡不敌众,于是又侧头啧了一声,紧跟着继续摸牌道:“再来再来!他妈的我不信了!”
坐在他对面的人见状,忍不住调侃:“还来?你下个月工资都输给我了,怎么,是准备不吃饭了是不是?”
姓顾的男人微微皱眉,半晌后扬声道:“我有钱,狗娘养的瞧不起谁呢?”
“钱?你哪儿来的钱?刚从局子里出来没多久,你跟我说你哪儿来的钱?”对方说着,随即一片哄笑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