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颗资本主义大到巅峰的星球上,99%的世界财富掌握在一只管鞭海蛤蝓的手中,这只管鞭海蛤蝓被称作终产者。
祂拥有整颗星球,这个行星上所有的大陆和海洋都是祂家的客厅和庭院,甚至大气层都是祂私人的财产。
祂养了一只宠物,哦,应该说半只。
因为那只宠物,正在接受超等教育——在祂的意志下。
自从技术飞跃以来,知识、智力、深刻的思想、甚至完美的心理和性格、艺术审美能力等等,都成了可以买到的商品。这得益于植入体内的超级计算机,能将存储的知识变为植入者的清晰记忆。
而直接灌输知识只是一个次要功能,它更是一个智力、思想的放大器,可将植入者的思维提升到一个新的层次。
显而易见,这些教育商品价格高昂。
祂抚摸乖巧趴在膝头的半只宠物,用对宠物的无限包容宣布,接下来我将给你买艺术方面的商品。
和蔼又不容置疑的语气,就像人类对养的宠物狗说,妈妈/爸爸要教你握手了哦,来,把爪子伸出来。
你问为什么不一次性让它完成超等教育?难道还有比看着一块朽木在自己手里慢慢雕琢成希世珍宝更有成就感的事吗?
祂在生活中不止一次表现出自己对宠物的恩赐,让它时刻谨记,如若不是祂,它现在仍混迹于愚蠢低等的穷海蛤蝓中。
不对,祂狎昵地揉捏它生有作为呼吸器官的手指状的凸物,笑得温文儒雅,宝贝现在应该是介于穷海蛤蝓和富海蛤蝓之间的第三个物种。
毕竟,它已经接受了一半的超等教育。
这颗星球上的海蛤蝓都知道,只有一小部分有产阶层能完成超等教育,与未接受超等教育之间的智力差异、艺术感知能力等许多其他方面——
就像人类与狗之间的差异一样大。
祂喜爱地亲亲宠物,抚摸它赤裸的柔软身躯,宛如撸猫,眼神温柔慈爱,嘴里耐心教导。
超级知识阶层形成了自己的文化,而剩下的未接受超等教育的海蛤蝓对这种文化完全不可理解,就像狗不理解交响乐一样。不过别担心,祂一边玩弄脚下的它,一边漫不经心安抚,我给你买的艺术感知能力,祂笑眯了眼,轻声细语,马上就能让宝贝听懂交响乐啦,开不开心?
一如既往得到满意的回应,祂继续给心爱的半只宠物上历史课。
在这种情况下,在超级知识阶层看来,与普通民众的交流,就像人类与狗的交流一样简陋了。一件事就自然而然地发生了,祂用极致轻柔甚至有些缱绻的声音娓娓道来,富海蛤蝓和穷海蛤蝓已经不是同一个物种了。
就如同人和狗不是一个物种一样。
尽管祂是这个星球的主人,但仍受限于雌雄同T的海蛤蝓不能自T受精,繁殖需要伴侣的生理需求。于是,祂便在穷海蛤蝓这个物种中寻找中意的宠物,慢慢培养成心中满意的适合繁殖的伴侣。
毕竟,世界上的富海蛤蝓,只有祂一只呀。
祂耐心教导,虽然我们都属于裸鳃亚目的多颜色海栖腹足纲软T动物,没有贝壳和鳃,但我们终究不是同一个物种呀。
仿佛天经地义的口气,不,应该说,事实如此。
它被对方眼里直白的冷酷伤到,却只是更加温顺地依偎过去,如同宠物撒娇,却无端看出蒲苇般的脆弱无依。
这也是祂一直不上它的原因。你能想象人类去C一条狗吗?祂虽然富有,却接受了超等教育,绝没有这种怪癖,也不允许自己有这种低劣的欲望。
只有……
等你接受完超等教育,就会变成和我一样的物种了。祂轻柔道,到时候,你就能理解我的思维了。
我精雕细琢的命中注定的唯一伴侣呵。
……
他一直知道祂很漂亮,是的,漂亮,不仅仅是好看那么简单。
“蛤蝓”这个词很难传大出祂的超凡美丽。祂身长不足2厘米,看起来像是陆上的蛞蝓中了魔法,坠人了大海中:精致、透明的身体呈淡蓝色,从头部开始往下,是迷人的橙黄色条纹;再往下,则是漂亮的柔软毛状突起,仿佛穿着一件狐尾大衣。
已经接受完超等教育的他依旧无法用更高级的艺术形式来传大祂的美,或许祂给他漏买了深刻的思想亦或其他的鉴赏能力,让他在蜕变为与祂同等的物种时,仍残留作为“狗”的思维。
他一直知道,在自己没有遵循祂循序渐进的计划完成超等教育前,祂始终秉持所谓的骑士精神,对于风度、礼节和外表举止有近乎偏执的讲究,嘴里说着公平竞争的骑士品质,始终对他保持最后的底线。
但祂忘了,亦或不屑于掩饰骨子里的高高在上。
毕竟星球上只有祂一只富海蛤蝓。
当他终于有资格和祂交配时,他知道祂一定忘了,他已经不是曾经次于祂的穷海蛤蝓这种在祂眼里的低等物种了。理所应当的,一直孤独享受星球的壮美的祂,早就遗忘了两只管鞭海蛤蝓相遇的本能。
尽管许多雌雄同T的动物都是柏拉图式的同类相食者,但有时候仍然能够想象,当两个雌雄同T的动物相遇的时候,一只想行周公之礼,另一只却在盘算着把对方吃掉的有趣景象,因为双方都不希望自己被对方吃掉。
他一贯是听话的——在完成超等教育之前,但在交配的时候,他可就不那么温文尔雅了,应该说,他们管鞭海蛤蝓这个物种交配时从来不知道什么叫温柔,而是如同骑士之间的决斗,双方擦肩而过,不作停留,用长矛奋力向对方刺去。
也许他一直以来的温顺麻痹了祂,曾经的宠物突然暴起打了祂一个措手不及。雌雄同T的管鞭海蛤蝓,会在交配时用剑状的阴精你来我往地刺击,这种“危险”的击剑运动,以谁先挨上一下,谁就会被注入精子并成为母亲而结束。
而刚成为富海蛤蝓的他,要的就是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这种史诗般的击剑运动可以持续长大一个小时,不过可能是他超出计划外的举动让祂没有防备,或许因为这个反击的场景他演练了无数遍,精准地一击得手,这场交配,很快落下了帷幕。
当一个刺和存款精液射入另只雌雄同T的管鞭海蛤蝓体内时,“失败者”会瞬间变身为一位良心母亲。
他能摸到潮湿的软润,很正常,生活在大海的海蛤蝓,哪里不是软绵绵湿润润的呢,现在剑状的阴精刺入潮软,雌雄同T的祂瞬间变为容纳他的雌X。
他学着祂之前的态度,不紧不慢地狎玩着祂。很奇怪,之前设想的情景已经实现了,可他没有想象中的兴奋,只是异乎寻常的平静,平静到甚至觉得将祂施加在自己身上的耻辱一一奉还都嫌乏味。
这种感觉,应该叫灵肉分离。
他飘在不远处的魂灵漠然望着交媾的双方,肉体却依照本能射精,平淡地讲出这些年深埋心底的隐秘,就连阴阳怪气的质问都显有气无力。
他盯着被干得湿软的祂,冷静道,你是个虚伪的海蛤蝓,可能你没发现。
表面上说着骑士应该爱护和尊重雌X那一套,心底其实对我很不屑吧。
我没有。祂的辩驳虚张声势。
他用力撞了一下,只是想让祂回神。
不用狡辩,看着祂呜咽,他漠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