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场不同,谁也不能替对方原谅。
冤冤相报,只有死亡尚可抚慰。
夺权失败的皇储在争执中被皇女砍下了头颅,血涌出来浇湿了仿生土壤,粘稠的液体附着皇女的剑。皇储怎么也想不到结束自己生命的竟是他宠爱的妹妹,他天真地相信除了理念不同,彼此仍是和睦的家人。
血脉相连,血浓于水。
轰轰烈烈的换血运动匆忙开始,火急火燎结束。设置好的逢魔时刻不差分毫如约而至,大家已经洗去惊惧,如往常一般热热闹闹散去,讨论着烟火味十足的话题,或是头头是道分析最新的政治动向。
而斩落头颅的皇储,随着碾碎的躯体,被投放到撒冷心照不宣的垃圾场——皇储致力于救赎的撒冷底下的苦难世界。
所有的撒冷民众都默认皇储死了。
撒冷底下僻远一角。
端茶的少年发现,寻不到身体的皇储,隔着薄薄的门帘,与公爵交欢。
一心跟随公爵的少年不会问,为何要重回这片被神和同胞抛弃的混沌之地——少年曾苦苦挣扎,努力摆脱的地狱。
在撒冷之时,少年就知道公爵在意皇储。准确来说,应该是在意处于政治漩涡中心的那批实权派,但少年此时只注意到了皇储——正与公爵交欢的皇储。
除了头颅,全身都是改造机械的皇储尚不能完美掌握上个月才组装好的身体,加上还是个毫无经验的处,做爱一板一眼。每一分力道,每一寸角度仿佛设定好程序的机械进行冰冷无趣的凿弄,每一下却能准确戳到公爵的骚点,穴里的水很快浸湿金属触肢。
皇储的金属触肢y得厉害,不知是否错觉,感觉又涨大了一圈,表面镶嵌的青筋肉瘤凸起,刮着公爵的x壁重重摩擦。
公爵感觉棱头细细的凸起,正刮着敏感的内壁,蹭着较软的生殖腔,被体内捂不热的金属触肢刺激到头皮发麻,全身颤抖。忍着巨大的快感引导闷头乱撞的皇储,教他如何取悦自己,教他怎样在深处绕圈顶弄,酸酸麻麻。
成熟耐心,一如既往。
隔着门帘的春色令少年脸色发白,配上精致的眉眼,显得脆弱易碎。
望着不远处似乎从未被失败的Y霾沾染,永远阳光明媚的皇储,少年回忆起一幅画——《圣乔治S击手连军官们的宴会》,画面气氛热烈,挂在公爵的巴洛克宫殿里。
“洋溢着荷兰人的乐观主义,”公爵细细欣赏眼前画作,如此评价道,“跟我们的皇储殿下很像呐~”
如此乐观、天真。
公爵没有细说,似乎突然有了谈X,跟对于溯源宛如一张白纸的少年详细介绍起了这幅画,声线馥郁浓艳。
“这种作品真的很难应对,在为国王或者教皇画像时,只需要把少年们放在中间就成了。但新教所要求的艺术民主却引发了种种创作问题。”
“什么问题?”少年适时地接上话,即使他对此意兴阑珊,也表现出一副感兴趣的样子,扮演一位合格的听众。
“有15个人,每个人都付了钱,好让自己状态良好地出现在画里。”
一个被赠予最快手速的艺术家,荷兰巴洛克中一个伟大的天才——弗兰斯·哈尔斯,是做这类画像的天才。
公爵语气中饱含对创作者的赞叹与推崇,早已失去文明的撒冷底下,更不会留下与生存无关的艺术品,不知历史根源的少年僵着脸,挂着画上去的微笑,维持得体的仪态乖巧静听。
“看哈尔斯如何灵活地将少年们安排在桌子周围,朝着不同的方向转动,一些人放在前面,”指前面的军官,下一刻又换了位置,“一些人放在后面。”
“人像组成了精彩的交响乐,”公爵闭起眼,仿佛真在听悠扬动听的演奏,“创造了一种活跃的动感,围绕着画面旋转。”
“标准的巴洛克!”
“还有另一些东西,比这些动感更加巴洛克。”公爵回首笑道,仿佛浓艳的月季骤然绽开。
少年心跳漏了一拍。
“这些人本该是土兵,但你从不见少年们战斗。”
“少年们本该是人民的英雄,但少年们的眼中没有凶狠的斗志。”
“你知道为什么吗?”
冷汗爬上他的背,不羁叛逆的脸庞如纸苍白,最不想的局面出现了,他根本看不懂眼前的画。
沉迷于画作的公爵没有回头,也没有发现身后少年一闪而逝的脆弱,看起来只是随口一问,因为她马上娓娓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