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话音一落,数位夫子顿时止步,眸露惊异,微微将他围住,低语详问,
“何夫子来自京城,莫不是听到什么风声?老朽听闻朝中已是陈阁老在主持大局,若是慕首辅无碍,又怎么会任由陈阁老把持朝政?”
慕月笙与陈瑜不合,天下皆知。
那何夫子抚须一笑,“首辅大人一向以大局为重,心系社稷,或许是他一时相让也未可知?”
于是渐渐的,城中传言慕月笙并没有遇刺,而那个南下主持西南大局,令西南群蛮俯首称臣的必定是慕月笙。
只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南昌王毫无征兆反了。
大兵一路势如破竹控制了南昌府,及大江出口江州,意图水路进发往东裹挟金陵。南昌王谋划这么多年,在金陵城内策反了不少内应,也安放了不少棋子。
金陵等江左一带乃赋税重地,只要拿下金陵苏杭,大晋大势已去。
慕月笙又怎会让他得逞?
他既是早察觉了南昌王的阴谋,自然布了几支奇兵,在江左外围拦截南昌王的大兵。
他又以其人之道还施彼身,将原先被南昌王策反的蛮兵给组织起来,兵分三路从岳州,潭州及攸县朝南昌府袭去,将南昌兵给打了个措手不及。
原先南昌王为了怂恿蛮兵闹事,还送去了一批弩机,这下可好,人家人手一柄小弩,调转矛头对付他们来了,可谓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南昌王腹背受敌,原先依仗的水路漕运,又被慕月笙一夜之间给切断,江上数支水军皆全军覆没,只剩江州水军死撑,他才晓得原来慕月笙的人早已渗透进来。
看来当初派顶尖刺客入京刺杀慕月笙,早就中了对方瓮中之计,那慕月笙果然是老辣,竟是将计就计,悄声南下布了局。
“爹,儿子早说蛮军败得这么快,不合常理,定是慕月笙所为,您还不信,如今人家打到家门口来了,咱们如何是好?”
南昌王世子跪在中军主帐回禀,席上坐着一年逾古稀白发苍苍的老者,正是韬光养晦多年的南昌王。
南昌王虽有些老态龙钟,一双漆灰的眸子却是矍铄冒光,他懒懒散散敲打着桌案,
“为父何尝不知?只是那慕月笙既是早察觉了咱们动静,必定不会放过咱们,与其坐以待毙,不如搏上一博。”
他实则是被慕月笙逼反的,慕月笙切断了他与四海的联络,南昌府已是瓮中之鳖,他不反也得反。
“这年轻人手段了得,便是其父也远远不及!”
南昌王砸了咂嘴,喟然长叹,“这慕月笙哪,太难对付了,此人心狠手辣,冷情冷血,别说妻子儿子,就是个小妾都没有,性命不当回事,身后名也不当回事,简直是刀枪不入,毫无软肋,奈何不了他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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