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马车抵达鸡鸣寺。
鸡鸣寺是一古刹,依山而筑,巍峨高耸。寺院并不大,大雄宝殿及舍利塔皆拥挤建在山上,沿着石阶攀沿片刻便抵达大雄宝殿前。
崔沁陪着施颖在外头拜了几炷香,施颖要去东侧的放生池玩。
崔沁丢开她,带着云碧往大雄宝殿来了,她将做好的香囊呈上,跪在蒲团上磕了几个头,吩咐云碧拿着香火银并香囊去内室叫法师加持,自个儿跪在蒲团上默默祈福。
正待起身瞧见施昭云也跟着跪了下来。
施昭云十分虔诚地双手合一,嘴里念叨着几句。
崔沁起身跨出门槛,往西边绿廊折下,听到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你是在给谁祈福?”
崔沁微微愣神,转身见施昭云脸色木木地睨着她,
崔沁淡声回道,“一位亲友。”
见她手里也拧着个平安福袋,随口问道,“施姑娘也是给亲友祈福吗?”
施昭云清冷的眼珠微微一动,目光落在绿廊之外,斑驳的墙下辍着一缸夏荷,荷叶萧索,似有枯败之势,缸下落叶一层叠着一层。
夏盛而衰,秋已近。
时不我待。
“是给一位躺在床上,不知生死的人祈福,我盼望他早点好起来。”
崔沁脸色一变,唇角缓缓下垂。
总算明白施昭云的冷意从何而来。
接下来的日子枯枝乏味,如研磨,一圈一圈碾动,从琐碎的时光里磨出些许苦涩。
打鸡鸣寺回来,崔沁心情就不怎么好,整日盯着手里的香囊,想起施昭云说的话做的事,心里膈应地慌。
她现在有什么资格膈应呢,他们是和离的身份,别人打他的主意,也碍不着她。
还可以明目张胆地挑衅她。
崔沁叫来云碧,“将这平安符送去前线。”云碧接过香囊就去外院寻陈七。
慕月笙离开前将原先的人马又调了回来,重新布防,外松内紧,确保崔沁安虞。
刘二修养了几日回来当差,二人凑在云碧跟前笑嘻嘻的,总算是得了云碧好脸色。
“快马加鞭,着人把香囊送给爷!”
“遵命!”
两日后,远在荆州大营的慕月笙收到了金陵送来的一方平安符。
内里写着他生辰八字,不是崔沁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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