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钧一发之际,一枚暗器破空而来,直击她手里那枚珠钿,只听见叮当一声,极其尖锐细脆的一声响,那珠钿被那股力道推着,瞬间擦入了一名随侍的脖颈。
那随侍应声而倒。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崔沁和宁郡王吓了一跳。
宁郡王朝暗器袭来的方向瞧去,只见几道黑影从城墙上空掠下。
须臾便落了地。
一股奇异又冷冷的煞气包裹住宁郡王。
借着那微弱的光,宁郡王看清来人的脸。
冷隽凌厉,带着无往而不利的杀气。
慕月笙!
宁郡王吓得一抖,身子直坐倒在地。
慕月笙抬手一剑封了剩下那随侍的喉,冰冷到极致的眼神不曾在宁郡王身上掠过半刻,直直落在了崔沁身上。
她像受惊的小兽窝在墙角,小脸煞白如雪,一双水杏眼痴痴望着他,失了神,没了光,已吓得失魂落魄。
乌黑的墨发将她整个笼住,她似孤魂野鬼般,飘飘荡荡着不了地。
宁郡王瞧见慕月笙及他身后十来名黑衣人,浑身颤得厉害,
“慕....慕月笙,我是当朝郡王,陛下的亲堂兄,你不敢杀我,你闯入后湖,你是谋反,你.....”
他话还没说完,只见一道寒光从他眼前滑过,身下仿佛有什么东西跃起,再跌落。
那股痛意来不及窜到他眉心,濒死的恐惧盖过一切感官,
“慕月笙,你不能杀我.....”
那个“我”字还没出声,只见慕月笙刀起刀落,宁郡王的人头被他横刀一拂,血水顷刻如潮水喷出,悉数铺洒在城墙上。
不曾说完的话音,随着他人头滚地,戛然而止。
一股恶心涌上心头,崔沁脸色惨白如薄纸,眼神空洞盯着面前的男人。
她该是在做梦。
他不是已经启程了吗?他说要去岳州,从岳州南下攻克潭州,切断朗州蛮军与南昌王的联络,将襄阳、荆州,岳州直驱番禺的商贸打通,重振湖湘鱼米之乡的雄风。
他还说要去滇南云贵,他打算将她在大报恩寺提出的策论运用于实际,用移民、互市、册封等方法,逼迫蛮夷臣服。
他还说要去南海.....不一定回得来......
一定是做梦。
一双强有力的手将她整个身子给捞起,小心翼翼地搂在怀里。
崔沁脑子一片空白,下意识圈住了他的脖颈。
如果真是梦,那就将他抱紧一点,再紧一点。
慕月笙几乎是僵硬着身子将崔沁拦腰抱起,直到她娇软的温热传递至他心口,那股极致的后怕从四肢五骸涌入胸膛,化作恼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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