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任的皇帝是一个十分爱才之人,但是青山书院向来有着最森严的等级制度,他即使再爱才也不会亲手插手管那里的事务,整个青山书院都是山长说了算,在书院里有着绝对的权威,书院的一切事务都是山长来定夺。当年韩天恩考中状元后,皇帝在给他派遣职位的时候曾经在御书房私下问过他可属意哪个职位。韩天恩郑重地请求皇帝把青山书院山长的位置交给他,一个书院可是一个国家所有未来栋梁的摇篮,要想一个国家长治久盛,根基必须合理,必须健康,也就是说人才一定要有,能够真正地为国家做出贡献,而不是那些整天游手好闲,靠出身靠家里的关系在书院里浪费资源的二世祖。既然青山书院的资源如此富足,更加应该让青山书院里的优良资源发挥出最大的优势。
当时皇帝被他的一番话震惊了,半晌说不出话,并说要考虑考虑。皇帝这话一出,韩天恩心就拔凉拔凉的,他很清楚知道此事不可再商量,不可再议论。山长做不成也就罢了,好歹也能做“翰林院修撰”,但实际上他进了翰林院就被派去管理书籍,说的难听一点就是管理皇宫书籍的人,因为他与皇上的一番对话不知道怎么的就传了出去,这就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尤其是这些高级别官员们的利益。所以他一进去就受到翰林院官员们的集体排挤,他开始变得日渐寡言,不跟其他官员来往,每天就整理书籍,认真看书籍,自己寻到了一份清静,对于一众官员们的排挤和嘲讽也无所谓。他做的事日复一日,细致且认真,并没有中状元之前以为的那种热闹非凡,一腔热血给老百姓办事的热情,这些想法已经烟消云散了。他每天都安安分分地做着自己的本职工作,也没有去想办法去找皇帝告状,他有资格见皇上的也就仅仅刚考上状元的那一次在御书房的谈话,他还得为那一番
谈话付出了沉重的代价,不过这些苦难对于从小在求学过程中吃过的苦来说,这点小苦根本不算什么,所以他的日子倒是过得舒适安静。是的,舒适,翰林院的同僚都觉得他是个怪胎,就是整理书籍的这么枯燥无聊的工作也干的津津有味,没有跟自己的上司提出半点怨言,慢慢地,这些嘲讽的声音就少了最后逐渐就消失了,毕竟你在嘲讽他的不幸,如果他觉得痛苦,你的嘲讽才有意义,既然嘲讽他排挤他,都毫无成就感,他们就逐渐放弃对他的排挤了,把注意力集中在自己如何在仕途上继续爬的目标上了。
转眼就过了五年时间,身边的同僚有的升职了,有的继续在原位,只有他一直很落魄,每个月的俸禄也勉强维持得了自己的日常生活开销。他常常自嘲自己幸好没有娶妻生子,否则连妻儿也养不起。他在京都没什么地位,京都的名门闺秀没一个人看的上他,他没负担也乐得轻松。
五年过去了,青山书院的山长突然病发身亡,山长去世后,本应由副山长做山长,但是前提就是任何一名山长的认命都得上报皇帝,经过皇帝的审核确认后才能最终确定下来。青山书院也及时送来了请求让副山长转正为山长的公文,在拿起御玺的那一刻,皇帝突然想起跟韩天恩谈话的内容,人才是一个国家的基础,是一个国家的栋梁,唯有根基是健康的,丰富的,这个国家才能长盛久不衰。于是,他放下了御玺,招来御史大夫重新拟了一篇公文,公文的正文内容就是要人命韩天恩为青山书院山长。
御史大夫一边听着皇帝的口述,一边在脑袋过滤着官员名单,这韩天恩到底是谁?几品官员?怎么这名字既熟悉又陌生,熟悉是因为这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还很耳熟,陌生的原因就是在大大小小的官员中根本没见过这个人露脸,他和这个人没有交集,没有和这个人喝过酒,应过酬。御史大夫一脸懵逼地把青山书院山长的任命书写完,看见皇帝毫不犹豫地盖上了御玺印章,更加惊奇了,忍不住问了一嘴,“敢问陛下,这韩天恩是何许人也,臣子年纪大了,这一时还想不出来官员中有这么一号厉害的人物。”也不怪御史大夫一时忍不住要问皇帝,这青山书院的山长历来就是各派系暗自争夺的焦点,谁都想把自己的势力深深地扎根进青山书院里头去,尤其是皇帝的几个儿子,都在青山书院里面学习,他们在青山书院里边学习就边物色自己满意的人才和构建属于自己的势力,这在将来就是争夺皇位的绝佳武器,所以青山书院山长的位置是极其重要的,更是掌握朝廷局势的关键点。
皇帝陛下对于御史大夫的提问,他是很开心很满意的,他们越是对他不了解越合他的心意,就是要这么一号人物突然冒出来让各方人马一点准备都没有,打各方势力一个措手不及。皇帝陛下心里很得意自己的安排,瓦解他们结党私营对于一个皇帝来说是很有成就感的,看看这个韩天恩在青山书院能给他带来什么样新鲜的体验,给各方势力来几个下马威。这都是皇帝陛下所期待的事情。所以皇帝并没有直接回答御史大夫的话,示意他自己退下去慢慢查。御史大夫觉得自己想的头都爆炸了,问了好几个同僚,大家都不知道韩天恩是哪里冒出来的孙猴子。后来晚上和翰林院的官员喝酒,翰林院这名官员听到这个名字和听到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呆住了,手里的酒杯掉下来也不知道,“韩天恩?你确定是韩天恩么?他是五年前的状元郎,被派到翰林院后就被打发去整理皇宫书籍,五年来都是默默无闻的,你怎么能确定就是韩天恩要做青山书院的院长?”御史大夫狠狠地拍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