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时,她声音里不自觉生了点不那么明显的娇。
江与时听在耳中,极为受用。眉尾微扬,跟耳语似的低声说:“是挺凶。”
姚问“噌”一下抬眼,与江与时对了个正着,愠怒的眼神落入他正等在那里的笑眼里,就见他嘴唇轻轻一动,说:“不过,我喜欢。”
炉火大概舔到了一枚好炭,发出“噼啪”一声炸响,姚问的心间也跟炸了一簇烟火似的。
他刚刚是不是表白了?
是在回应早上她的表白吗?
是吗?
是吧。
等等,她刚刚在干什么来着?
哦,姚问一下子回神。
她刚刚在反省。
“你觉得她说的是真的吗?”她问。
姚圆刚才的那些话,让她心中总是觉得不太得劲儿。
江与时直起身,往窗户外望了一眼。
这半个多小时来,老太太一直在院子里打转,不时往这儿瞧几眼。
他道:“一半一半吧。”说着,他抬头朝外面喊,“奶奶,什么事儿?”
老太太走到门口,隔着窗玻璃说:“大江啊,那个电水壶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不能用了,你帮奶奶看看。”
姚问心里正想着,江与时跟她想到一处去了。她也觉得姚圆那话真假掺半,反正听着不太得劲。转头就见江与时推门要走,她伸手欲要拦一下,又想到他已经陪她坐了半个多小时了,店里的电话都没接,便垂落手臂,没拦。
姚问做了会儿题,差不多五分钟左右,江与时就给老太太弄好了水壶,等他出了四合院,她又刷了会儿题。心里担着事儿,效率实在是太低,她便拿手机拨通了许文曳的电话。
“喂?”电话接听得很快,对面传来呼呼的风声,和一阵车辆鸣笛声。
今天是周末,她原本以为许文曳在家里,想要就这件事询问她的建议。许文曳爸爸去世后,这些年来,妈妈嫁人好几回,她跟着四处搬家。换言之,某些情况下来说,她和姚圆处境一样。
“你在外面吗?是不是这会儿比较忙,要不我待会儿打给你?”姚问说。
“别,你先说说什么事儿吧。”许文曳和她说完,突然又道,“您别瞎指挥行吗,少爷?”
手机对面跟着传来一道男声,听着有点儿委屈:“我哪里瞎指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