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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一尝被人唾弃的滋味。况且她这种人,不值得殿下脏了手去处理。”
她的话句句在理,但明明受尽欺负,满心愤懑的人该是她。
李琰此刻才明白,当初围猎遇袭那夜,她为何会突然改变主意,他的小姑娘被人逼到了绝境,不得不放弃退让的念头,不得不去反抗。
而他呢,没有去追问,他甚至在欣喜她的靠近,根本不知她那时心里的惧怕,她要面对的不仅仅是被狼袭的阴影,还有时时刻刻存在身边的危险。
李琰觉得心口一疼,他将云棠揽入怀中,在她耳边低声道:“对不起。”
若是当时他迟去一步,亦或是当初净慧寺时,她没有闯入梅苑……他的小姑娘,要受怎样的苦?
越是这么想,他心中越发忍不住杀意。
云棠轻轻摇了摇头,她抱住李琰的腰,踮起脚在他脸颊上亲了一口,温柔笑道:“若非殿下相护,我早已不知落到何种境地,是我该感激殿下,殿下没有对不起我。”
“傻姑娘,”李琰感叹一声,他也顺势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一下,“那我也应该感谢你,若非你能缓解我的头疾,这些日子也不能瞒过去。”
这两次他头疾发作时都与她在一处,不会引起旁人怀疑,且因为有她在,他不会像以往那么长时间失去理智,不会让人察觉不对。
云棠听见他也说谢谢,噗嗤笑了一声,她靠在他怀中打了个哈欠,小声嘟哝:“那看来殿下说得对,我们呀,天命注定的一对。”
李琰见她困起来,将她打横抱回床上睡觉。
云棠抱着他的腰慢慢进入睡梦中,临睡前却忍不住想起他头疾这件事,如今是时日缩短,那一步呢,会怎样?殿下有应对的法子吗?
她想问,又不知该不该问,毕竟他没有提及。
她其实很担心他的身体,这种担心中甚至带着一丝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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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氏悬着心在侯府中闭门不出,她实在担心,甚至派人去寻过叶七的妹妹。
她不知道,正是因为她这心虚之举,孟谦派的人顺利寻到了叶七的妹妹,将她带回都城,送到叶七面前。
当日午后,韩氏正在小憩,她陷入噩梦中不得出,突然听见丫鬟在她耳边高声道:“夫人,夫人,快醒醒,京兆府尹来了,说是要抓夫人去问话!”
噩梦中的事猛地成真,韩氏瞬间从梦中惊醒,她死死捏住丫鬟的手,声音尖利起来:“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京兆府尹带人直接闯入兰苑,捕快将整个兰苑封锁起来,在后院捉到带着细软要逃跑的许嬷嬷,将人直接五花大绑带到院前。
韩氏从惊惧中勉强回过神,她整理一番仪容,方才踏出主屋,看见被绑住的许嬷嬷,她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她又看见闻讯而来的云易丰和云老夫人,不必她开口询问,京兆府尹直接拿出逮捕令,高声道:“韩秋茹,你指使叶七毒害纪音雪,后又意图放狼袭击太子侧妃,人证物证皆在,还请你随我们去京兆府一趟。”
这话客气,但谁都知道,她去了京兆府便再也不可能回来。
韩氏看到云易丰眼中的不可置信,看到云老夫人的愕然,她往前走了一步,身形一踉跄,带着最后一丝希冀望向云易丰,眼眸泛泪道:“云易丰,我是你的妻,我为你生儿育女,为你打理侯府十几年,你一定不会置我于不顾,对吗?”
云易丰终于从京兆府尹的话中回过神,他看着这个和他同床共枕十几年的女子,却忆起那个曾对他盈盈笑着的姑娘。
这些日子,他总是忍不住想,如果,如果当初出事的是韩家,那一切就不会错位,他会娶纪音雪,他会好好抚养云棠,他们还会有一个儿子,儿子定会比云景淮更加聪慧……
他这般想着,目光越来越冷,直到韩氏被人押着走出庭院,他听见韩氏在骂他,骂他是负心汉,骂他无耻。
云易丰自嘲一笑,是,他是负心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