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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虚伪与冷漠,如今却发现她也能做到和父亲一样虚伪与冷漠。
经过这么一个小插曲,云棠回到冬院时情绪已经平复许多,她让扶桑将圣旨妥帖存放起来,自己拿出茶饼,坐在桌旁低眉安静地碾磨,按照一道道工序开始点茶。
云易丰到的时候,她刚刚做好手中那杯茶,茶面远山重林,意境悠远。
她抬头看向父亲,浅笑着道:“父亲,您来了。”
她面上恭敬有余,笑意却不如之前的真切。
云易丰坐下,挥手让所有人退了下去。
云棠知道他有话要说,但她不急着问,将那一盏茶递给云易丰:“父亲上次说有机会要尝尝我点的茶,今日不如尝尝?”
云易丰看着那杯茶,想起上次他们父女交谈甚欢的场景,那时她眼中满是对父亲的孺慕之情,如今却看不见了。
云易丰伸手接过那盏茶尝了一口,茶香清冽,入口回甘。
他放下茶盏,点头赞道:“不错。”
云棠一笑:“父亲喜欢便好。”
说完,无人再接话,屋内安静下来。
云易丰看着云棠,他捕捉着她面上的神情,没有看到得意张扬之色,也没有看到慌乱无措之色,她静静坐在那里,回望着他,像是多年前那人坐在自己面前,笑着望向自己。
他生来凉薄,对那一人动过心,也被狠狠伤过,自以为一颗真心被踩到泥地里,所以在面对这个女儿时总会不由自主想起那些伤痛的过往,那人骂过他的话,与他说过的绝情之语,总会不时在耳畔响起。
所以他不想面对这个女儿,所以他任由母亲将她带到平州,对她不管不问。
他觉得自己铁石心肠,再不会被任何人和事困扰。
但看到女儿如今这么淡然笑着,他忽然觉得有些无地自容,这是一种对女儿的歉疚,也是对她的歉疚。
他曾经那么期盼这个孩子,却从未给过她一丝父爱。
若是将来九泉之下相见,她怕是会再次叱骂他,又或许,她根本不愿意再见他。
云易丰想了许多,但愧疚感没有停留多久,他很快恢复成冷静镇定的安阳侯,他看着女儿,问她:“你早知会有赐婚一事。”
是肯定,而非疑问。
云棠没有反驳,她等着父亲继续说下去。
云易丰看着她这般冷静的模样,有一种当年面对那人的感觉,无从下手,再多劝说解释也无用。
他沉着声音道:“你真的觉得嫁入皇家是一件好事吗?皇家只会比其他世家更加复杂百倍,你很有可能在不经意间得罪旁人,还是你认为一个侧妃之位可以保你一生平安?如今太子尚未娶正妃,你这个侧妃就如烈火烹油,所有人都会将视线聚集在你身上,你觉得你能安宁度日吗?”
他试图敲醒女儿的浑噩,但说完又觉得太过独断,仿佛在笃定她日后会过得艰难。
但嫁入皇家本就不可能轻松。
云棠自然也明白那些道理,她决定走这条路时,就已经去设想这条路的尽头会如何,但如今听见父亲这番话,她却觉得想笑。
“所以,父亲认为,让我屈居于长姐之下,做一个贵妾,是比如今更好的选择,是吗?”
她轻描淡写地反问,却让云易丰神色有一瞬间的僵硬。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围猎的时候,偶然听见长姐和顾公子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