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帝侧过脸去,不再看她。
只在玉贵妃被半拖着出了宫门以后,尖锐的痛苦声又传了进来,“陛下,陛下!”
那一声声陛下像是含着这些年受过的荣宠,一并消失在了重重宫门之中。
玉家满门再不复荣光,玉贵妃失势,东宫岂能安稳?
宣帝跟前的宫人奉旨前来,申斥太子失察之罪,罚其禁足东宫,无诏不得出。
东宫的大门被关上,四扇侧门也皆被封口,重兵把守,无人可进出。
东宫人心惶惶,谁都知道,玉家犯下大错,连玉贵妃都被陛下厌弃,东宫如今已是大厦将倾,四面楚歌了。
蕴华殿中,沈青芝捧着茶盏,她还未出小月子,身子亏虚,只能坐在榻上休息。殿外的纷纷扰扰,她却仍旧心平气和。
宛若东宫面临失势,而她也要失去太子妃的荣耀,对她而言,也不过是一件身外事。
庆鱼下了学,就被宫人送回了东宫,她是不知外头到底出了什么事的,可一回到东宫,就见宫门处穿着玄甲手持重兵的禁军把守的水泄不通,一进东宫,又听见她阿爹像是疯了一般大吼大叫,她心中担忧,连忙跑来蕴华殿,她天生聪慧,能猜到些什么,“阿娘,皇祖父是不是不让我们出去了?”
可她到底年纪还小,会害怕。
她的妹妹睡在床榻里侧,丝毫不知外头的风风雨雨,而东宫已经犹如被大雨倾盆,即将要沉进深海里,无法停泊靠岸的孤舟。
沈青芝拍了拍手,“过来让阿娘抱抱。”
庆鱼扑进了她的怀中,沈青芝温柔的拍着她的背,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平静,“别怕,阿娘在呢。”
*
傍晚时分,在外办案数日不得归的沈大人终于风尘仆仆归家。
温虞不知为何,走了几步到院门口,一眼看见沈遇毫发无伤的回来,心里才松了口气。不怪她如此,实在是这人总是会带着伤回来。
她笑道:“夫君,你回来了。”脚步轻缓地迎了上去。
沈大人脚步顿住,目不转睛的看着朝他走来的人,弯着眉眼,一双明媚的杏眸带着尤是不自知的欣喜之意,像是熠熠生辉的琥珀。
他回家这件事,真的让她欢喜吗?
好似数日不眠不休的疲乏在这一刻一拥而上,占据了沈大人的身躯,他想没想忽然伸手揽住了眼前人的柔软腰肢,将人抱进了怀中,也将满室馥香揽进了怀中。
他的下颌轻轻抵在怀中人纤细的肩头,明知怀中人力气不算大,他却是很想将身心都交付给她,“夫人。”
猝不及防被抱住,温虞还没来得及反应,肩上一重,又听得耳边响起那道低沉呢喃,“夫人,这几日想我了吗?”像是一根挠人的鹅毛般在她耳上轻轻拂过,有些痒,还有些发烫。热气从耳垂蔓延开来,一路延伸至她的脖颈,她的脸颊。
好热啊。
她脸颊红彤彤的,脑袋好像也空空的,一时不知该如何做,只好老实的站在原地,任凭被人抱着。
沈遇问她什么来着?
她想不想他?
这几日,她好像是日日都在想着他,想着他何时才能将那凶徒捉拿归案,想着他是不是又会受伤,想着他何时才能回来。
是在想他吧?
温虞轻轻开口,“想的。”多的话,她却是一句都说不出口,一颗心好像成了朵棉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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