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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烬快要将北院的上空渲染成灰色,震耳欲聋的哭声好似要将裴公从棺中哭醒似的。
守门的奴仆按着规矩,朝内高喝一声,“沈大人,沈夫人前来祭拜老爷了。”
听见传话,裴继斐的哭声都顿了一瞬。
昨日他和他爹,还有肃王算计沈遇一场,他们就结下了仇怨,而今日沈遇怎敢来他爹灵前祭拜的?
他抬眼看见两道月白色的身影缓缓走到灵前来,接过了他幼弟手中递去的两柱香,朝着灵位作揖鞠躬。
按着丧礼的议程,他作为丧主要同每一位前来吊丧的宾客见礼。
他如今看沈遇,是带着恨的。
此刻却不能发作。
沈遇却已经上完香,走向他,叹道:“裴兄,节哀顺变。”
裴继斐收拾好了心情,拱手作揖,“多谢沈弟前来祭拜家父。”
“裴公在天有灵,见到裴兄能继承他的遗愿,想必甚感安慰。”
“愚弟在此,也恭贺裴兄高升。”
裴继斐面色沉重,“日后还要烦请沈弟为我分担才是。”
温虞同裴大夫人见过礼,便目含伤感,安安静静地站在一旁听着他们二人有来有回,宛若是关系甚好的对话。
心中却是嗤之以鼻,昨个儿还算计要人死,这会儿却又是一副好兄弟的模样,真是叫她开了眼界。
她用力地掐着手心。
裴继斐心中已经是有些不耐,正要送客之时,却又听得陌生女子的啼哭声。
他不由得看了过去,沈遇的夫人正在哭的伤心。
沈遇是没想到身旁人能在裴公的灵堂上毫无征兆的哭出来。
小声啜泣哭着,哭的一双眼通红,便连鼻尖儿也透着红了,豆子一般大的泪珠,一颗又一颗地不住从她的眼眶里滑落,从她瓷白的脸颊坠落,砸在地上四分五裂。
是很伤心的哭。
比灵堂上那些个干嚎却半点儿泪意都没有的裴家后人,她倒是哭的更真情实感了些。
若非他知道,温家同裴家是半点儿关系都没有,他定是会误会他家夫人同裴家的关系。
所有人都在看着她,温虞便自觉不好意思起来,原就哭红了脸,此刻脸更是红的不行。
她拿着手帕半掩了脸,垂着泪不住伤心道:
“我一时想起,裴公待我家夫君犹如半子,我家夫君也一向敬重裴公,昨个儿特意赶来府上同裴公见最后一面,竟有那贼人前来叨扰了裴公的清净,夫君连裴公最后一面都不得见,昨夜也是一夜未眠,滴水未进,我便替我家夫君觉着难过。”
“还请裴大人见谅。”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裴继斐咬碎了牙,才忍住怒气,他岂能同一妇人计较,“弟妹言重了,家父在天有灵,也感念着沈弟的一片心意。”
作者有话说:
沈遇:第三次
温虞:什么第三次?
沈遇:老婆为我第三次哭。
温虞:你清醒一点,我是在假哭!我并没有为你哭!(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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