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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太阳是从西边下去的吗?还是说王太医医术高明,不仅成功解了沈阎王身上的毒,连他的讨人厌一并也治好了?
沈遇握拳捏紧,五指深陷掌心,才忍住了快要脱口而出的那句闭嘴,只是耳朵疼,头也疼,便连心脏也跳动的活似下一刻跳出胸腔。
完全是被温虞吵的。
沈大人断事如神,只这片刻光景,心下已有了清晰推断。
这世上离奇之事,发生在自己身上时,才叫人相信世界之大,无奇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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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嬷嬷简直是为她家姑娘操碎了心,姑爷这会子低头认错了,姑娘怎么只站着也不说话呀,她轻轻扯了扯温虞的衣袖,小声提醒,“姑娘,你好歹说句话呀。”
姑爷多冷情冷意的一人,便是待老夫人也客气疏远的很。方才老夫人打过圆场,她料想姑娘受的委屈便也算是一笔揭过了,竟没想到姑爷放软了态度同姑娘认赔罪,这岂不是表示姑爷如今待姑娘上心了。
温虞回过神来,心中震惊丝毫未减。
她脸上还是那副镇静模样,只浅笑着轻言细语道:“只要夫君早日康复,我受些委屈也无妨。”
沈阎王头一遭向她低头赔罪,这多新鲜稀奇……
沈遇不想再看她,将她给打发走,“夫人回房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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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虞一路上颇是走的魂不守舍,待回到夕照院,房门一关,她才卸下了人前端庄稳重的模样,不可思议的同陈嬷嬷说道:“嬷嬷,你听见了吧,沈阎王他竟然向我低头认错了!”
虽说是关上门来说话,可她这话也说的不像样,陈嬷嬷忙劝道:“姑娘,怎好如此称呼姑爷?”
“他又听不见,怕什么。”温虞不在乎,沈遇的书房离夕照院快有一里路呢,她难道还需要继续在心里偷偷地骂他吗?她现在明明是光明正大的骂他!
陈嬷嬷知道她憋了一整日的气,此刻好歹是散了,人说郁气凝滞,久集成病。
姑娘如今人前端庄大方,温柔小意,背过外人后,却还是年幼时那般。
也勿怪温虞会如此,从前温大人远在蜀州为官,天高皇帝远,温大人是蜀州最大的官儿,宠溺女儿,任由着她性子长大,无人敢说个不是。
可后来调任上京,入朝为官了,上京贵女无一不是性情才学,礼仪仪态面面俱到。
温夫人自是不想让女儿被比下去,发了狠心开始板正温虞的性子。
待到沈老国公请了媒人上门为沈遇提亲,这门亲又与皇室沾亲带故,这一板正,便是快有五年,却也没能将温虞的性情完全磋磨的毫无棱角。
温虞心胸宽阔,摸索出了一套让她自在的活法。
人前,待人持物叫人挑不出丝毫差错来,一如上京满城的贵女。
这人后嘛,倒还像是小时一般,喜怒哀乐只由着自己性子来。
陈嬷嬷叹口气,开始给温虞卸钗环。
温虞乐了一场后,就只惦记着一事儿,“明个儿我可不吃素了,记得请刘厨娘蒸上一笼肉燕。”
沈阎王如今醒了,她可不用吃斋念佛为他祈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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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虞离开许久以后,久到他耳边终于安静下来之时,沈遇方才展开手掌,捂住额头,遮住满眼的讶异,沉下心。
此番他中毒,自是颇多疑处,而他如今尚无半点心思前去追查。
他回溯过昏迷这些时日,还有今日醒来后的种种不可思议,皆因他如今不知为何,能对温虞心中所思所想清晰可闻。
从前,他对温虞并不上心,于他而言,温虞和上京城任何贵女,没有任何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