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p>
“没关系,不过你真的没事了吗?”
“没事了。”她用手将长发拨到耳后,“再见。”
手术的前一天,宋静原给陈砚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晚不回去了,要留在医院陪沈枝意。
“你留下来陪我。”沈枝意躺在病床上,双手交叉垫在脑后,“陈砚不会吃醋吧?”
“吃醋就吃醋。”宋静原笑了笑,“现在谁都没有你重要。”
那天晚上她们挤在狭窄的病床上,窗外的月光照进来,皎洁又干净。她们聊起了很多高中时期的事情,总是昏昏欲睡的早自习,只有跑着去才能抢到座位的食堂,上课偷偷传的纸条,好像一切都发生在昨天。
“你是不知道,你转学之后,陈砚每天都要在咱班门口站很久,就那么对着你原来的座位发呆。”
“还好你们最后在一起了,不然我都替你们觉得可惜。”
“枝枝。”宋静原握着她的手,“你和他呢?”
病房里陷入了沉默,不知道过了多久,沈枝意才缓缓开口,声线都在颤抖:“他要出国了。”
“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当初高考结束后,我执意跟他报了同一座城市,他的学校就在我隔壁。”沈枝意的眼角溢出一滴泪,无声地滑落下去,“有好几次我都发现,他偷偷跑到我们学校来看我,而且每年生日的时候,我都会收到一份没有署名的礼物,但我知道,那就是江宇铎送的。”
“但是我想不明白,从十三岁到现在二十五岁,我等了他十二年,始终没能等到他的一句答案。”
江宇铎永远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关心她,会在她喝醉不省人事的时候将她亲自送回寝室,会在她艺术节上台表演时翘课过来观看,却从不肯直面回答她的问题,甚至故意说那些难听的话让她死心。
“会过去的。”宋静原抚着她的发丝,“你会遇见那个更爱你的人。”
第二天下午三点,沈枝意被送进手术室。
手术进行的很成功,住院观察两周就可以。
傍晚时分,麻药劲还没过,沈枝意昏睡在病床上,宋静原坐在床边守着,沈睿拿着刀削苹果,病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人影站在外面。
宋静原回头,是个陌生面孔,男人模样生的清秀好看,穿着一件深灰色外套,身形消瘦,发丝凌乱,整个人显得风尘仆仆。
沈睿看见那人后脸色瞬间黑了下来,苹果和刀一起掉在地上,发出咣当一声,他跑过去揪着对方的衣领,将人摁在墙上,眉眼间都是戾气:“你来干什么?”
“我听说她生病了。”男人由着他发火,眼帘压得很低,声音嘶哑,“想过来……看看她。”
“你不配。”沈睿从牙缝里逼出三个字。
强烈的直觉告诉宋静原,眼前这人就是江宇铎。
他不是出国了吗?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
“江宇铎,你还嫌害她害的不够多吗?”沈睿压低声音指责他,额角突起,“从小到大她为你受了多少委屈,你心里不清楚吗?”
“你要是真为她好,就该离得远远的,再也别来打扰她的生活,别给她希望,最后又让她失望。”
“我会的。”江宇铎攥紧了拳头,“先让我看她一眼好吗?我不多留,看完就会走。”
“想都别想,现在你就给我滚。”
“沈睿。”宋静原过去拍了拍她肩膀,“让他进来吧。”
沈睿瞪了江宇铎一眼,转身出了病房。
“谢谢你。”江宇铎对宋静原说。
他几步走到病床前面,看着床上虚弱的人,眉心拧成一道川字,恨不得自己替她承受这些苦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