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学学的是新闻传媒,毕业前她就在江北找了份不错的工作,加上她实在无处可去,索性留在这里,另外两个室友则选择回家发展。
童佳帮着她把行李一点点收拾好,一直将人送到学校门口,揽着她的胳膊不肯松手:“静原,现在江北就剩我和你了,一定要多找我出来玩啊。”
宋静原摸摸她的头:“会的,安顿好我就找你。”
她在公司附近租了一间小公寓,面积虽然不大,但她一个人也足够,房内的设施很齐全,里面的家具基本都是新的,房东人也好,租金很便宜。
宋静原花了一个上午把东西全都搬过去,一边收拾行李一边回忆从前的事情。
从崎源离开后,她向北去了新城。
新城比崎源要荒凉很多,临走的时候,她把奶奶的葬礼还有自己住院的费用全部还给了陈老爷子,吴雅芳给她留的那张卡基本没剩多少。
她在学校后街的箱子里租了一间出租屋,那儿的环境比平溪巷还要差,甚至连热水器和取暖设备都没有,宋静原只能在卫生间里搭建一个简易的淋浴头,冬天的时候,屋里到处都冒着凉气,她硬着头皮快速洗个凉水澡,然后裹上厚厚的棉袄,坐在书桌前学习,用不上多久,她的手指被冻得僵硬难忍,只能放下笔搓搓手,然后再继续。
那年夏天的天气异常闷热,墙皮反着水,挂在阳台上的衣服一周都不干,水池旁边还有各种骇人的爬虫。
住在那一带的都是附近工地打工的单身汉,经常有喝的烂醉的人来敲她的门,宋静原只能用力抵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咒骂,却不敢出声。
新城高中的教学质量远比不上崎高,班上同学都在混日子,能顺利毕业就算成功,对她这个外来客的态度很不友好,甚至还有一些排斥,知道她成绩好后,更是明里暗里地议论嘲笑。
那段时间她状态很差,一边打工一边兼顾学业,为了补上之前的进度,常常熬夜到凌晨两点,失眠、厌食、焦虑,各种问题都爆发式地叠加在她的身上。
最后一件衣服被放在衣柜里,宋静原手指触碰到一个坚硬的盒子。
慢慢打开,里面是她高中时期用的手机、一张旧照片,还有陈砚送给她的十七岁生日礼物——八音盒。
照片的边角已经被捏的有些褪色,电影院的灯光昏暗,少年阖着眼靠在暗红色的座位上,头向她这个方向靠,五官凌厉立体,却也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
那曾经是独属于她的温柔。
宋静原把那张旧照片贴在了床头,又去拿那个手机。
到新城后她和从前的人断了联系,电话卡、微信号全部换掉,但是曾经的那些记录,她一直都没有删。
刚上大一那年,课业还没那么重,宋静原经常一个人抱着旧手机,在宿舍里面发呆。
童佳有一次实在好奇:“静原,这手机都好几年了,你怎么还留着呢?是里面有很重要的东西吗?”
宋静原点头:“是。”
她一生中最美好的回忆,都在这部旧手机里面。
那段最难熬的日子,那也无法入睡的夜晚,她只能靠着几张旧照片、几段他曾经发过来的语音来平复自己的心情,就好像汪洋中即将溺死的人,抓住了最后一棵救命稻草。
如果没有他,也许她早就死在了那个出租屋里面。
……
七月初,宋静原正式入职。
最近几年新媒体行业兴起,宋静原本科和研究生阶段都在不少传媒公司做过实习,积累了不少经验,也算是赶上了这波热潮。
新闻部部长是个三十多岁的女人,没有什么领导架子,待人很和善,经常帮着他们这帮新入职的年轻人解决问题,宋静原性子柔和,做事认真又肯吃苦,很快就融入了新环境中,周围的同事都很喜欢她,待她不错。
宋静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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