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致远说:“再过一年名,布布可能就要离开我们去一个遥远的地方了,带着他的……媳妇?”
说到“媳妇”这个词,贺致远忍俊不禁。
“唔……难过归难过,但这些事情,我们总要经历的嘛。”颂然比贺致远想象的更淡然,他翻过身,趴在贺致远胸口蹭了蹭,“其实布布刚上小学那会儿,我就在想他长大后的事了。开始还挺难过的,想着他终有一天要离开我,带着他的小媳妇……”
说到“媳妇”,颂然也“扑哧”一声乐了。
他伏在贺致远怀里笑了一会儿,继续说:“后来慢慢就想通了。每一个孩子最终都是要离开父母的,布布也一样。他离开了,去过他自己的人生,我却不会变得孤单,因为……”
他攀住贺致远的肩膀,深情地望进那双眼睛里:“因为我还有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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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年后,某个傍晚。
颂然在厨房切姜丝、剁蒜末,为当天的晚餐做准备。贺致远站在身后环着他的腰,极不正经地蹭来蹭去。两人亲热到半途,贺致远兜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他掏出一看,是贺悦阳。
“布布?”颂然用余光瞄了眼屏幕,疑惑地问,“他那边都后半夜了吧,找你能有什么事啊?
贺致远表示他也不知道。
贺悦阳在高二升高三的暑假拿到了IMO金牌。由于含金量太高,他几乎没准备其他申请材料就获得了全额奖学金。那一年,沈愉的暑期项目也做得相当出色,凭借一封重最级的教授推荐信申到了半奖。
两个少年果真信守承诺,从头到尾都没有依赖家长的帮助。
离家以后,他们立刻双双放飞自我,除了读书就是玩,篮球冲浪、潜泳、攀岩、滑雪……怎么刺激怎么来。颂然每回看到贺悦如发在朋友圈的照片,都有一种想打电话问问他是不是还活着的冲动。
现在突然接到一通来自贺悦阳的电话,那边正好还是半夜。颂然预感不祥,催促贺致远赶紧按,生怕稍晚一点宝贝就要出事。
贺致远于是打开免提,把手机搁在了流理台上,让颂然也能听见对话。
“喂,爸吗?”手机里传出了贺悦阳焦急的声音,“我有没有打扰到你跟哥滚床单?”
贺致远重重咳嗽了一声,暗示他注意措辞:“没有,我们在做晚饭。”
“哦,那就好,那就好……”贺悦阳喘得又粗又乱,状态听起来明显不对劲,“爸,我遇到了一个麻烦,不知道怎么解决,想请教你一下。”
与此同时有人在背景音里拼命催促:“挂掉,快挂掉啊!”
贺致远眼皮一跳:“什么麻烦?”
贺悦阳说:“就是……小飞侠在拯救世界的时候,要是搭档一直喊疼,应该怎么办?”
哐!
颂然手中的菜刀倏然捕落,坚直斩在砧板上,把可怜的生姜一切为二。颂然转过头,与贺致远面面相觑,两个人同时绿了脸。
电话里响起了一声隐忍而可怜的啜泣,接着是贺悦阳略显无措的声音,“小鱼,你别动啊,别动……这也太紧了,腿张开点,放松就松。”
贺致远双手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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