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不愿出战,只愿用半壁江山,与数不尽的金银财宝,再添上他尊贵的女儿,诏国美丽的公主,换来一个短暂的安宁。
苏季扬不置可否,只是向着面目已有些许陌生的同僚轻笑,“我搏的结果确实不好,那你呢?”
同僚露出一个深不可测的笑容,苏季扬静默地收拾了些许东西,装在篮子中,转身沉默地踏出了翰林院。
拉帮结党素来盛行,更何况宫中皇子甚多,不过初初入仕的人,又怎会知道这么多天家的隐秘。
每个人都在为了自己,从一张白纸变得色泽斑驳,陆离于宫廷利益之中,也私心甚笃,也身不由己。
而我在为了你而跋涉颠簸,公主啊,请你原谅我会为你带来的秘密,尽管这秘密鲜血淋漓,让人不堪忍受。但这是我唯一能救你的法子。
为了救你,我宁愿对着九天三叩九拜,只请上苍不要那么无情。
明珠太过耀眼,唯有蒙尘于上,才能幸免于难。这是公主生长在此难以避免的悲哀,这本不是她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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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理寺天牢中素来关押着诏国最为穷凶极恶的犯人。
苏季扬手提竹篮,款款步入大狱。
他无甚奢华衣物,灰色长袍一尘不染,腰间并未佩戴玉佩腰环,素白发冠束于头上,显得挺拔又俊秀。
狱卒惊奇不语,此人看起来又像普通百姓,又有一股典雅高贵的气度,一时分不清是谁家的公子。
无人拦他,只因这闲庭信步的公子手中轻轻握着一块金牌,上有昭和年间精妙的雕刻,是先皇时期遗留的御赐金牌。
金牌已经过快二十个年头,依旧光色灿烂,看得出存有之人相当爱惜,这当之无愧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圣物。
狱卒很快打开了重重天牢牢不可破的锁,弯弯绕绕许多逼仄的石路,才到了此行的目的地。
一锭金在微弱的火光中被沉沉放入狱卒的手心。狱卒会意,点点头从一旁点上一盏灯奴,识趣地退了出去。
天牢的大门沉沉锁上,狱卒在外轻声道:“一个时辰后我来接公子出去。”
回声响荡在狭窄的石室中,被铁链锁住的人闻声抬头,常年处在黑暗中的眼睛被灯奴发出的昏暗柔光刺得生疼。
可他还是看清了来人的样貌,轻轻笑了一声,声音嘶哑道:“多谢你来看我。”
苏季扬走至死囚身边,用手捏住他的肩膀,眼眶渐渐湿润。
良久他才轻声道:“爹爹,太后的恩情,您还愿意还吗?”
死囚大笑,捏住苏季扬的手,“如何不还,我已等了五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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