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年并不在永宁,他正在淳江帮着备展。
他已经来了这里叁天了。
事情看起来都按部就班的进行着,虽然琐事繁杂,但尚在可控范围之内,况且还有一个经验老到的经理打理,所以他打算第二天就回永宁去。
收到顾远书信息的时候,陆斯年正坐在地上,往墙面上一个字一个字的贴介绍。墙面是炭灰色,而字纸是浅色,像是一团团燃到尽头的灰烬。
贴到时松墨叁个字的时候,他放下了手上的胶纸,看着那字发了好一会儿呆。
手机放在一边,屏幕忽而亮起来,打断了他的愣怔。
他看着顾远书发过来的那行字,心头一跳。
要带她去见他吗?
他不知道自己准备好了没有。
他还不知道是不是到了把一切和盘托出的时候。
她看见了松墨,会是怎样的反应呢?
她又会怎样看自己呢?
她会不会重新审视他们的关系,用她那种犀利的、冷静的、治学者的目光?
要是能对自己再有多一点信心就好了,他想。
陆斯年无措地坐在地上,支起一条腿,背靠着墙壁,后脑也抵在微凉的木板墙上。
场馆还在做最后的装修收尾,显得嘈杂而混乱,空气里弥漫着化学品的味道,呛得人鼻子发酸。
而他靠在那里,右臂搭在膝盖上,闭上了眼睛。
灯光从他头顶洒下来,照得他像是一尊线条秀美的雕像。
*
与陆斯年隔着一个城市的傅青淮,恰好正说到时松墨。
话题是余秋秋先说起来的,准确的说,她们谈的,还是陆斯年。
“你跟陆斯年…”余秋秋问得犹豫,像是不知道怎么措辞才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