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弯下腰,深深鞠躬,已是十足的诚恳了,“请允许我带沉星满女士离开,随我回军区报道。”
沉妈终究先让步,侧过身,拉开了挡在门口的老公,“进来坐会儿吧,囡囡还在睡觉,她身体不舒服,要睡很久。”
沉父不甘心地让出通道,还有一个本地协助他的军官也跟着进屋了。
于是沉父沉母占据了客厅一隅,他们二人则端正地坐在沙发上,两个钟头都没变一下姿势。
遛弯回来的外公打破了这一僵局,“楼下停了辆军车……”
他看到了家里的来客,心中已是了然,“你们两个,谁是观河啊?”
观河猝不及防地被点名,他条件反射地站了起来向他敬了个礼,不卑不亢道,“我是。”
外公摆摆手,示意他坐下,观河一直注视着这位精神抖擞的老人,直到他老人家坐下了,他这才又重新坐下,还是笔挺的坐姿,和刚才一摸一样。
“留下来吃顿饭,囡囡睡了多久了,叫她起来吧。”外公发话,笼子里的鹩哥也跟着叫,“小星星,小星星。”
午饭过后观河便要启程了,沉星满大大小小的箱子就有六个,还有其他零零碎碎的纸箱、旅行包、堆满了整个后备箱。
沉星满在吃午饭的时候还算清醒,吃饱之后又困得不行,脸色潮红,还发起了热,但观河等不到她好转了。
“军区有医疗中心可以帮她更平稳地度过分化期。”观河把她横抱起,下了楼,安全带绑牢让她睡在后座。
沉家叁人跟在他身后,爸爸已经泪流满面了,他握着观河的手哽咽到一句话都说不出。
“请您放心,我会照顾好她。”
沉妈妈的眼泪虽然一滴滴落下,但却非常坚定地看着他,“你跟她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她的好,但是她现在还小,有很多小孩脾气,又挑食,又认床,有一点作……你多、多担待。”
沉星满在车里面睡得昏沉,她的爸爸妈妈弯下了腰,要将自己这一生最珍贵的宝贝托付给这位素未谋面的军人。
观河情绪翻涌,他觉得自己的眼眶莫名地发热,亲情于他而言,实在是太久远了。
外公来了他们身边,宽慰道,“就冲着这身军装,囡囡跟着他也不会受苦的。”
观河朝他们敬了个礼。
却不曾想到,外公也回了个军礼,动作干练,话语铿锵,“观河小战友,请你务必善待我外孙女。”
“是!”
分别之期不会太久,终有一天,我会把她送回到你们身边来。
观河心里对这家人许下承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