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诊室,岑颂凳子还没坐热,一号病人和家属就跟着进来了,礼貌地跟她打招呼:“医生好。”
岑颂刚才还一副平心静气、临危不惧的模样,等到了真正面对第一个病人的时候,心跳还是默默的加速,手心也开始出汗。
幸好对方笑容可鞠、态度和善,岑颂也很快镇定下来,拿出十二分的耐心询问患者的基本病情。
患者一一回答,很是配合,岑颂开出一些必要的检查单,对方接过,礼貌地说了一声“谢谢”。
岑颂心里很是满足,目送自己的第一个患者离开。
在患者即将关上门的时候,岑颂却听到家属嘀咕了一句:“要不还是挂个专家号吧,这个医生也太年轻了。”
“······”
岑颂当即如同被泼冷水。
下一秒,患者缓声拒绝道:“不用了,能在市一院坐诊的能差到哪里去······前段时间给妈妈看病的那个心血管主任不是也很年轻吗?”
岑颂一愣,没想到自己还有和时韫裕放在一起并论的机会。
她弯了弯唇,心情瞬间明朗。
接着连续面诊了一半的病人,终于得到了一点喘息的时间。岑颂抽个空去上厕所,回来的时候,路过的电梯门突然打开,医院资源部、后勤部、人事部几个主任簇拥着三个人,陆陆续续从电梯里面出来。
为首的中年男人西装革履,面容沉毅英俊,眼角的皱纹和半白的头发以示岁月的沉淀,整个人的气质显得内敛而沉稳。
在岑颂的记忆里,并没有这号人的出现,眼见着院长和副院长紧随其后,她下意识地就要避开。
“岑颂。”男人看到了她,且目光已经定格在她身上,在众人的诧异之中叫出了岑颂的名字。
岑颂再次看向男人的脸,忽然被勾起了记忆。
这张和时韫裕六分相似的脸庞,分明在时奶奶的葬礼上与她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她一直站在时韫裕旁边,对突然现身葬礼的时父时母有所不满,一是因为这对夫妇只在时奶奶的口中出现过,二是因为时韫裕从不对她提及父母的事情。
在岑颂的记忆里,时父时母把时韫裕一个人丢在锦桉,分明是一对狠心过了头的父母。
如今第二次见到这个男人,岑颂虽然不知道他是如何一眼就认出自己,但仍然客客气气地上前打招呼:“时叔叔好。”
第一天上班送她到科室的李姐也在队伍当中,听到岑颂的问好,惊掉了下巴,她知道岑颂家里有背景,没想到还跟悬壶药厂的董事长时晋有关系。
医院里的行政领导也面面相觑,一时没有说话。
时晋见岑颂主动问好,也做出了一个长辈应有的和蔼:“你也在市一院工作?”
岑颂点点头:“嗯。”
时晋看了一眼她胸前的工作牌,明知故问:“你在肿瘤科?”
岑颂依旧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