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去厨房洗碗,一团庞大的不明物体绊在她脚侧。
岑颂收好碗筷,蹲下一把抱起大灰,揉揉它松软的皮毛,逗道:“和姐姐一样也饿了?”
她倒了点猫粮放在大灰的粮盆里,可猫咪只是“喵”了声,懒懒地趴在地上,连张嘴都是一个很勉强的动作。
岑颂抚摸着它的两只耳朵,突然意识到一个事实。
大灰老了。
距离岑颂第一次见到它,已经十几年了。
它也陪伴了时韫裕六年余了。
岑颂摸它的动作逐渐放缓,然后在猫咪眯起眼睛休憩后起身。
人常有生离死别,何况猫咪呢?
看来还是找个时间还给学长,免得大灰惦记主人。
*
翌日,时韫裕前脚还没走进办公室,辛蛮后脚就跟了上来。
这段日子,辛蛮可谓是一块扯都扯不下的牛皮糖,让时韫裕头疼万分。
“时主任,你还没和我说是怎么一回事。”辛蛮可好奇了,伴在他左右,一张嘴扒拉扒拉的,“你真和你那个美国的女朋友分手了?”
时韫裕无语地盯着他:“你很闲?”
辛蛮又施展那股缠人劲:“和人家说说嘛~”见人不搭理,他又似乎联想到什么,挤眉弄眼地笑道:“莫非真让我说中了?你见异思迁然后——”
眼见着工作的地方被他变成八卦重地,时韫裕漠然打断:“你要是闲的话,明年你们科室的副主任评选我会持保留意见。”
京都市一医院评选职称一向需要各科室的综合投票表决,一是因为医生要有服众的自身良好口碑,二是考量评级时应该听取广大群众的意见,而不仅限于单独的科室。
因此,时韫裕这种主任医师的话格外有分量,特别是考量医院的方方面面。
辛蛮一听他的话就蔫了,嘟囔:“您老还真是会威胁人。”
时韫裕瞥他一眼,下达逐客令:“还不走?”
“主任。”一道清丽的声音插入二人之中,辛蛮循声一看,是万姝。
后者见到辛蛮也礼貌地打招呼:“辛医生。”
万姝敲门进来后询问时韫裕手术后续相关事宜。
时韫裕记得自己讲得很清楚了,不过对万姝事无巨细的行为表示理解,仍然耐心回应。
辛蛮平日里性子吊儿郎当的,但也分得清孰轻孰重,便不掺合他们工作的事情,打了声招呼便走了。
他嘴里哼着歌,想到待会儿回去又要被某个烦人精念叨就发怵。
刚到电梯口,便看到迎面走来的岑颂。
“岑颂妹妹。”
岑颂也看到了辛蛮,猜到他从时韫裕的办公室出来,眼睛放光一般发问:“辛蛮哥,学长在里面吗?”
辛蛮似乎在刚刚时韫裕的行为里解读到什么,神秘地勾唇一笑,拍拍岑颂的肩,欣慰道:“岑颂妹妹,辛蛮哥和你说过吧?只要锄头挥得好,没有墙头挖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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