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淑兰看她一脸茫然的表情,心里有了答案。
“其实我和韫裕他爸离婚后,我和这孩子的关系顶多就是生疏了点······”安淑兰苦笑着,忍不住对岑颂倾诉,“就是因为这件事这孩子才开始排斥我,不愿再见我一面。”
岑颂诧异地睁大眼睛。
“韫裕回国的时候,立马选择了在全国最好的心血管科医院——也就是京都市一医院实习,不止他,还有他读博期间的几个同学也选择回国发展。当时他关系最好的朋友叫余泽,是他到美国的第一天就认识的人,他们志趣相投,十分合拍。”
“这一批孩子很优秀,一直很受老师器重。没多久就站在手术台上,救助一个又一个的病人。尤其是韫裕这孩子,主任一直把他当接班人培养。”
安淑兰的声音忽然变得低沉又痛苦。
“可是因为一起意外手术事故,当年找不到任何证据,也无法指认凶手。虽然我是一名律师,但我更是一位母亲,我不能看着自己的孩子蒙受这种诬陷,也无法眼睁睁地让他遭受牢狱之灾。”
岑颂屏住呼吸,显然是这件事的信息量太大,她一时接受不过来。
安淑兰眼角泛红,哽咽着道:“之后,韫裕最好的朋友余泽被抓了进去。我们都很清楚,这件事需要一个替罪羊,可我们不知道为什么余泽这孩子会选择自首,主动承认所有一切因他而起。”
“韫裕求我救出他的朋友,可我拒绝了。因为这件事必须有一个了结,而有人主动揽下所有罪责是最好的了结,因为只有这样,无端增生的诬告才不会惹到我的孩子身上。”
“韫裕的梦想是做一名医生,我作为母亲已经失职,关于他的职业生涯,我不能让他有一丝瑕疵,这不仅是我做母亲自私的弥补,更是我本能地、对孩子的保护。”
“岑颂,你能理解我吗?”
她渴求一般地看向岑颂,依旧是那个眼神。
一片汪洋里,抓住唯一的浮萍。
岑颂不语,她无法想象时韫裕当时的崩溃。
安淑兰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自嘲般扯起嘴角:“我知道,你和韫裕这孩子都是一路人,我怎么敢奢求你们的原谅······“
了解矛盾的根源,岑颂很难做出判断。
这件事没有对错之分,岑颂认为眼前的女人说出实情的那一刻,已经付出了莫大的勇气。
只是,她有些不解:“阿姨,你愿意和我聊这些说明您很信任我,但是——”
为什么要把这件事告诉她。
安淑兰知道她的意思,惭愧一般低下头:“岑颂,阿姨和你说这些还是那个意思。阿姨希望您能开导开导韫裕。”
岑颂皱起眉。
“阿姨知道,你也许会觉得眼前这个母亲有多自私,多年前折磨儿子,现在仍然恬不知耻地奢求儿子的原谅。何况你和时韫认识那么久,自然是站在他的角度替他考虑问题。”
“这个要求很无理,但你是唯一能帮到阿姨的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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